北冥耀当然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他又一次向自己的儿子妥协了。
没用的是那些护卫不利的侍卫吗?
北冥耀自责着,同时为刺客的猖狂而愤怒,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受伤的儿子失望了。
六皇子殿今年乌云惨淡,刚过年就中毒的中毒,受伤的受伤,现在倒好,主仆二人都见了红,凑到一处做病友也挺合适。
只是李暮婷要趴着罢了。
“该换药了。”
小冬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一声,磨磨蹭蹭得扒了李暮婷的裤子,蘸着药膏往李暮婷屁股上涂,手指尖儿翘的都快上天了。
自始至终李暮婷一言不发,只是上药时微微皱了眉头,想必痛得忍不了,又或是小冬子手劲大了点儿。
上药结束,小冬子一把将李暮婷的裤子提回去,手脚干净利落着呢,哪像之前那样慢手慢脚有气无力的。
北冥墨痕那边有素叶照顾着,无微不至,舒适体贴,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殿下,您看什么呢?”
“书。”
“殿下!奴婢当然知道是书啦。”素叶对北冥墨痕的敷衍十分不满。
“那你还问。”
“奴婢想知道是什么书嘛!”主要是书上画了许多图,人们总是图案比较感兴趣。
“自己不会看吗?”
“奴婢不识字的,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
“不识字还问什么。”
“……”
李暮婷听着北冥墨痕逗弄旁人,没忍住,笑了,牵动臀上的伤口,痛得直咧嘴。
“一个人乐什么呢?”
北冥墨痕看了李暮婷一眼,拿着书朝他走来,坐在李暮婷趴着的软塌上,将书凑到他眼前。
“看,见过这个吗?”
“见过,一种暗器,宫里有人用。”
“你会吗?”北冥墨痕听了很高兴,拜师有望。
李暮婷摇了摇头:“不会。”
“唉,本想让你教我。”
“等我伤好了就去学。”
“你还是慢慢养着吧。”北冥墨痕在李暮婷屁股上轻轻拍了拍,拿着书坐回了桌边,继续研究手中的暗器图解。
“又有什么消息?”
“六殿下已经没事了,咱们的人看到他出门赏雪。”
“哦?不是中毒了吗?恢复的挺快啊……”
“李暮婷今天也回来了,刚回来不久就被皇上传去问话,之后打了几板子又放回去了。”
“他们都说的什么?”
“这个奴才不知,皇上当时叫人关了门,只有李暮婷在场。”
“李暮婷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耍我吗?”
“殿下息怒,奴才以为是六殿下的缘故。”
“什么意思?”
“众所周知,六殿下对李暮婷最是信任,他必定认为那晚引他上钩的另有其人。”
“就算是这样,李暮婷也不能再用了,我本就不信他会真的对北冥墨痕怎么样。”
“殿下,奴才以为,越是这样越是可以消除六殿下的疑心,关键时刻才能做到致命一击啊。毕竟,他们对李暮婷的了解远不及咱们,就算是李暮婷也不过您手中的小小棋子而已。”
“罢了,容我再想想,最近不要跟他联系,你先下去吧。”
“是。”
邱嬷嬷准备了各类补汤,不仅北冥墨痕,就连李暮婷也被喂的看见喝的就想吐,更别提每日还有三擦要吃。
“李暮婷,你喝吧,我实在是喝不下了。”
李暮婷一脸淡定道:“我也喝不下了。”尤其是趴着喝东西格外难受。
北冥墨痕的胳膊长时间吊在胸前,睡觉时一旦放下来往往痛得更厉害,于是这几天他开始尝试着小心活动。
李暮婷的屁股没别的办法,只能这么养着,时不时擦一擦,上点药。
北冥墨痕问太医有没有那种类似于金疮药、黑玉断续膏的神药给他俩来点儿,结果被太医一脸“你是在逗我吗”的表情给伤害了。
正月里天气并不好,初三开始一直在飘大雪,接连下了两天一夜,之后也没完全停下来,断断续续的时不时落几片雪花。据说城外已经有房屋被大雪压塌了,城里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过膝的大雪造成交通瘫痪,到处都是拿着木锹铲雪的人。
城里的积雪都已过膝,更不要说城外了,那场景必定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北冥耀为雪灾一事十分忧心,更何况现在还在过年。
北冥沐之被北冥耀派去协助地方官员赈灾,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主要是为了发挥皇族成员的精神领导作用,让老百姓知道皇帝没忘记他们。
北冥墨痕听到的消息还算乐观,虽然有财物上的损失,似乎无人伤亡,只是灾民的衣食住行都急需解决。
除了朝廷发放的赈灾粮食物品,城里的地主富商也象征性的捐了款,积少成多的结果是十分可观的。皇帝带头捐了私房钱,大臣们也不好、更不敢不表示表示。后宫也没闲着,皇帝开了先河,妃子们立马摆出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爱国样儿来,比赛着将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朝外捐。据说北冥耀甚至还去捐款最多的萧妃那儿多呆了几晚,也不知是真是假。最后凑足了银子,叫北冥铭之、北冥庆之兄弟俩护送着给灾区送过去了。
七位皇子一下子少了三个。
其实这些事本该太子全权处理,北冥耀念在他新婚不久,照顾小夫妻情绪,也是顺便给其他几个儿子一个锻炼的机会。孩子们都大了,是时候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