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花白头发老妇人又讲起了那晚的事情。
“俺那丈夫憨笑着瞅着俺喝完了鱼汤后,急忙又用汤勺子在汤锅中捥了一块鱼肉,然后盛了少于的鱼汤在汤勺中,随手就又将汤勺递到俺的嘴边上。
俺瞅着汤勺中油汪汪的鱼汤汤汁,闻着汤勺中散发出来的浓郁香味,眼泪汪汪地抬眼瞅了俺那丈夫。
俺那丈夫心疼俺了,伸手就在俺眼睛上擦拭了一把,然后憨声憨气地对俺:
赶紧吃,吃晚了,俺怕这汤汁和鱼肉就凉了。
俺那丈夫没什么本事,性格也有些粗暴,但是有一点终归是让俺欢喜,俺那丈夫对俺是真个个一心的好,虽然俺的家里一贫如洗,但是有些好吃食,他总是缺不了俺一口的。
俺那时心里就仿佛被抹了一把蜜糖一般,甜腻腻的,甜味直往心头上涌。
俺幸福地斜睨了俺那憨丈夫一眼,然后低下头,凑过嘴去,一口就啜在了汤勺边缘,先是将汤勺中的鱼汤吸了个干净,然后就将汤勺中的鱼段,嗖嗖地吸食到了俺的口郑
那是俺这一生吃得最好的一顿饭,俺记得那被俺吸进口的鱼肉异常香甜,初始咀嚼鱼肉时俺就觉得那鱼肉软糯,香甜,鱼肉的香味滞留在口齿之间,仿佛在咀嚼时俺喘出的气,都是带着浓浓的扑鼻香味似的。”
花白头发老妇人就坐在刘菱的对面,刘菱看得很清楚,这花白头发老妇人在喝汤勺中的鱼段和鱼肉时,满脸上流露出幸福,喉结骨还息动着咽吐沫。
这就更加让刘菱坚信了,刚才这花白头发老妇人自己活了数万年之久的事情,一定是因为口误造成的。
“俺喝完了汤,俺那丈夫看着俺又憨憨傻笑起来,然后他回身从船头木匣子中,取出一双筷子递到俺面前,乐呵呵地:俺们一起吃饭。
俺始终觉得做为一个女人,踏踏实实地找一个老老实实过日子的汉子,安安生生地过完这一生,是最好的事情,大富大贵,那根本就是奢求不到的事情,可望而不可及的。
俺接过筷子,手拿着筷子往俺衣袖上擦了擦,然后拿着筷子就在铁锅中夹了一块鱼肉,吃到了嘴里了。
而俺那丈夫在这时将汤勺子搭在了铁锅边上,然后他也将筷子往缀了一块儿蓝花布的袖口擦了几下后伸手拿着筷子,从锅中夹起一块鱼肉,放到了嘴里面吧嗒吧嗒地吃了起来。
当时俺看俺那丈夫吃得香甜可口,俺就乐了,然而俺那丈夫也是饿得急了,竟连抬眼看俺一眼,也没有的,只顾着低头看着铁锅中的吃食,一筷子又一筷子从锅中夹着鱼肉,放在口中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
然而早先被俺丈夫打上来的那几条活鱼,依然在船板上活蹦乱跳的,有那么几条鱼,在月光的照射中,浑身的鳞片白光闪闪地跳跃到俺孩儿身上,数声的噼里啪啦响动后,便砸在俺孩儿的胸脯上不动弹了。
俺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心疼俺那孩儿,他本就病得不轻,再经这鱼一砸,就算是痛楚了,肯定也是没的办法的,于是俺回身,就将那几条大口大口喘着气儿的鱼一一从俺孩儿身上拿了下来,然后又将筷子在俺的袖口上擦拭了几下,这才又回身,拿着筷子从汤锅中夹鱼吃了。
那晚的夜色可真美,漆黑黑的空中,群星捧月,一闪一闪的光芒,仿佛从漆黑空中挥洒而下的白色链条一般,铺满了整个黑暗的海。
而从漆黑空中挥洒下来的光在到了船上时,虽然没有那么光亮亮的,但是对于依靠这月光吃一顿饭的俺们一家来,这已经足够好的了。
船四周的海面上,仿佛被月光和星光打出无数星芒一般,随着海面上微微荡漾的波纹,一闪闪地反射到船上,使得这船四周有了幽幽暗暗光芒。
借着这光芒,俺可以清晰地看到在铁锅下,那早就燃烧成灰烬的材禾粉末,在随着深海处微微吹拂来的风,沿着因为岁月而变得斑驳的船板轻轻漂浮,然后就像是一缕黑烟般从船板上,飘飘忽忽地升到空中,很快就像是一溜烟似地和四周黑漆漆的夜色融合到了一起不见了踪迹。
汤锅中袅袅升腾而起的白雾已经不像是刚才那么多,少许的雾气像是缭绕在汤面上炊烟在稍许缭绕后就升腾到夜空中,就像是劈开夜空中的一缕光般在夜色中闪现了一下后,就隐没在夜空中不见了踪迹了。
不过在铁锅中的汤面上,油腻腻的一层油脂,漂浮在汤汁表面之上,在月光照射中偶尔反射出点点的光芒出来。
虽然煮鱼时,俺那丈夫没搁一点的佐料,但是这海鱼自身的咸味和香味,却在吃时让人觉得口感非常的好。
可俺在吃了一口鱼肉后还是觉得咸,顺手从锅边上拿起汤勺把子盛了一勺的汤水,随着俺拿着勺往嘴边递,那勺中泛着油花油腻腻的汤水顿时就荡漾起涟漪出来,伴随着涟漪一圈一圈扩散,汤勺中浑浊的鱼肉末随之翻滚到了汤面之上面了。
直到将汤勺递到嘴边,俺张开口吹拂了一下热气,将这汤勺的汤面上吹拂得波纹荡漾,然后仰脖就将汤勺中的汤水,一口吃到腹中去了。
这鱼汤要比鱼清淡了许多,浑浊的汤水,一口下肚后不但在滞留在口齿间香甜的味道,还很是值得回味,又冲淡了口中的咸味。
然后俺从汤锅中又盛了一勺子汤,递到俺丈夫的面前,然而俺那大口大口咀嚼鱼肉的丈夫,只看了一眼汤勺中的汤,便抬头瞅着俺嘿嘿傻乐起来,紧接着他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