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现在牛二棒子的心里是痛苦的,他确实在话到最后时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他的家里本来有四口人,一家人虽然贫穷,但是生活得却也其乐融融,懂得如何在苦难中作乐。
但是命运似乎并不眷顾这一个普通的、甘于平庸的家庭,因为贫困,他的父亲不得不到外乡寻找伙计贴补家用,可由于他父亲大字不识一个,又不是当时宗族世家的什么族人,他所找的伙计,无非都是一些粗鄙不堪的力气伙儿而已,也正是由于如此,这牛二棒子父亲由于长久积劳成疾,过早地得了重病去世了。
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在一个冷漠的社会里,他的际遇可想而知是怎么样的,在发送完自己的父亲之后,这一家的苦难完全都压在了牛二棒子母亲身上,而一个既没有能力,又在封建社会当中谈不上出头露面,四处奔波寻找工作的家庭妇人,在面对生活的困难时又能怎么样?
她所能做的,无非是把自己嘴里省下来给自己孩子吃,把手中伙计做好,为村里的老老少少做着缝缝补补的伙计,再适当地在家里不大的院子里种一些青菜,喂一些家畜,将自己的日子艰难地维持下去。
这看似乎波澜壮阔的历史长河之中,却不从来不肯轻易记载普通家庭生活的苦难,这样的家庭只在浩若烟海一般的历史长河,惊不起一点的波澜,而随着岁月的悄悄流逝,牛二棒子这几近穷困到极点的家庭却又再一次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磨难。
是的,也是为了吃的,这牛大棒子在一次抢劫当中,不但没得到任何好处,反而被人杀了,这对于牛二棒子的老娘来,无异于晴霹雳。牛二棒子也知道自己哥哥故去的事儿,对于自己的母亲打击到底有多大,所以自从自己的哥哥死去后,在自己母亲的面前,他对于自己哥哥的事情,总是讳莫如深闭口不谈。
这就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每当牛二棒子带着吃食回家时,他的老母亲,总是拉着牛二棒子的手问牛大棒子的去向,而牛二棒子就像是一位经过训练过的演员一般每次都笑嘻嘻地,自己的哥哥一切都好,去了外地还没回来,回来就来看她。
这是一个牛二棒子精心编织的故事,每一处故事桥段,牛二棒子都想得妥妥的,生怕自己白发苍苍的老母亲,从他的只言片语听出破绽,故而在每一处关键桥段,他总是抱以最诚挚的微笑,然后看着自己白发苍苍的老母亲,流上两滴泪水。
事实上牛二棒子的母亲时间一久后也有些怀疑,这总自己的大儿子去了外地,可这总又是见不着一个人影,这总归是有些不过去的,但是她总是坚信自己的儿子不会骗自己,所以每一次听着牛二棒子的话后,她总是带着怀疑的相信。
不是牛二棒子不想把真像告诉自己的老母亲,是他怕自己的老母亲一旦知道了自己哥哥被人杀了之后,会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自己的父亲去世得早,而自己母亲省吃俭用的,将自己和哥哥拉扯大也不容易。老母亲一旦知道自己哥哥去世的消息后,恐怕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从此恐怕一蹶不振,病倒在卧榻上。
牛二棒子将自己哥哥已经去世的消息包裹得严严实实,生怕母亲知道,又常常在母亲面前自己哥哥的好,如何能耐,哄自己母亲开心。
就是在这样一个充满善意谎言的环境当中,牛二棒子老母亲每每被牛二棒子哄得极其开心,每次都眉开眼笑,想着自己大儿子归来时的情景。
想起自己的老母亲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大陆上一个偏僻的村落中吃苦受累,而自己在这里却可以大鱼大肉,吃香的喝辣的,牛二棒子的心里面真的有些不太好受,眼泪汪汪的。
为了掩饰自己,这牛二棒子在将手中的鸡腿送到口中,趁此机会故意用自己长袖口擦拭了一下滴落在眼角上的眼泪,然后借机吧嗒吧嗒嘴后大口咀嚼起来口中的鸡肉块来了。
紧接着牛二棒子随手将鸡腿放在了碗边上,随手从案几上拿起了酒杯,仰脖将杯中的酒倒入口中去了。
一股辛辣而又甘甜的酒香,仿佛是滞留在他口舌之间的一股淡淡的乡愁一般,让他想起远方的老母亲,心中油然翻腾起五味杂陈出来了。
正当牛二棒子放下手中的酒杯之时,忽而听得下首位置的劳孤道:“徒儿,俺吃饱喝足了,这就回公主岛去,明日调集兵力来夸父泪岛。”
这劳孤在凝视着满脸虬髯的牛二棒子将口中的话完,也没管牛二棒子怎么,就伸出一双苍老的手在自己稀疏而花白的胡须上捋了捋。
“师父这是正事,”牛二棒子在迅速将口中的酒水和鸡肉咽到腹中后,这才目视着劳孤,“你速速回去吧!”
劳孤显得很淡然,只是冲牛二棒子点零头,然后话也没多一句,从蒲团上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就走。
目视着弯腰驼背的这个头发花白老人,牛二棒子心里面有不来的滋味,这劳孤是他和李二黑的授业恩师,在两个徒儿当中,这劳孤又独喜爱牛二棒子这个有些憨傻的汉子,在授业期间多多对他有所照顾,以至于今的牛二棒子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早已并非是寻常之辈。
然而正当牛二棒子凝视在劳孤驼背上的目光越来越深邃时,这李二黑突然也了话。
“二牛,”李二黑今怎么就这么客气,在呼唤牛二棒子名的时候,竟然双手抱拳目光凝视在他脸上,“俺也吃饱了,闲话也不和你多了,恐怕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