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点头答道:“有什么问题请问吧,我从不撒谎。”
“你们在上一次途经钓鱼列岛时,是否曾救过一个人?”冯安问道。
“不错。那一次,我们来到钓鱼列岛补充淡水,发现岛上的渔民全被杀害,便掩埋了他们,还举行了一场弥撒,愿这些可怜之人在天国安息吧。临走之前,忽然发现洞穴中还有人没死,救出了这个断了腿的先生,当时,他想回琉球,由于我们不敢停靠那霸港,就把他带去了津坊町。”
马克所言和黄炳文的讲述相互得到了验证,于是,冯安将军不再把残害渔民事件迁怒于马克。
随军郎中来了,开始给马克包扎伤口,冯安等人在这艘商船上转了一圈,发现底舱全部都是火药,所贩运的西洋新式火绳枪达三千支之多,不禁有些目瞪口呆,不明白日本人购置这些火器到底想干什么?
再次回到了甲板上,郭奕蹲下身来问道:“马克先生,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心人,也不想为难你,你说实话,织田信长准备购置多少火绳枪?”
“根据他和神父之间达成的协定,今年计划给他运送五万支,以后每年不低于这个数,上一次交付了五千支,可这次只买到了三千支,如果不是遇到你们,我还担心到了伊势湾,尾张国的那个疯子将迁怒于我……”
看来,今后的战争将进入火枪相拼的时代,织田信长的野心不小;想方设法获得火枪购买渠道的猴子,更加不可小窥!想到此处,郭奕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厉声问道:“除了你之外,还有什么人在帮那疯子贩运火枪?”
马克刚刚包扎好伤口,急忙摆手答道:“因为织田信长给不了现钱,这个协定在堺町众合会引起了很大的争议,除我之外,如果西门阿尔梅达神父拿不出钱来,恐怕没人愿意给他帮忙。”
神色冷峻的郭奕点头讲道:“那就好!必须得掐断这条贩运火枪的渠道。马克先生,最后还有件事问你,钓鱼列岛妈祖庙里的几个怪人,是否通过你往日本捎过信?”
马克仔细想了想,摇着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么,最近这几个月来,你师父是否登上过钓鱼列岛?”许灵儿问道。
满脸茫然马克答道:“两个多月前,他确实从马尼拉去了趟日本,至于他有没有登过钓鱼列岛,我不知道。正是那次日本之行,他和织田信长在京都达成了贸易协定,在此之前,堺町众合会对织田信长从不买账。不过,对于我师父的这个决定,众合会的长老们很不满意。”
“神父为何会答应这样的无理要求?”郭奕不解地问道。
“据说我师父看上了琉球,希望在织田信长的帮助下,在琉球扶植一个傀儡国王,一者是为了保障大西班牙帝国的海上贸易,二是为了传教的大业,如果将来织田信长“天下布武”,两人还能联手征服天下。”
这番话验证了王公公的判断:不甘心失败的尚康伯,在那座妈祖庙里遇到了西门阿尔梅达,通过他和织田信长建立了联系,请求日本人帮他在琉球复辟。
或许猴子秀吉认为,琉球很快就会成为织田氏的势力范围,得此消息后,他急于在那霸港建立一个自己的据点,这才逼迫织田信长的死敌,到琉球来帮他办事。
看来,王公公借刀杀人之计也相当高明,卖国求荣的尚康伯死的一点都不冤!
这时,明军将士已经占据了这艘西洋大帆船,把俘虏全部押往战舰上关押,派快艇返回钓鱼列岛去通知马镫,舰队在列岛南部海域集合,一起返航台湾北港。
抵达北港驻地时,已是次日的凌晨,随军郎中把马克带进营房疗伤,郭奕和许灵儿没顾得上歇息,陪同冯安将军来到中军大帐。
不一会儿,只听净明在帐外大呼小叫:“打狗尚且看主人,瞎了你们的狗眼,知道我是谁吗?呵呵,吓死你们这些王八蛋,告诉你们,贫道是东厂王公公的人,而王公公是司礼监冯公公的人,冯公公是谁?乃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你们的将军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关押道爷我?”
拖着一条残腿的黄炳文,冷眼看着愣头青一样的净明,心中很不是滋味:想想自己当年也像他一样,整日里耀武扬威,拿支鸡毛当令箭,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认了东厂厂公黄锦为干爹,不仅没有飞黄腾达,反而落得这般下场,被世人所耻笑……
士兵拿杀威棒狠狠地给了净明几下,训斥道:“你连锦衣卫衙门开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还敢招摇撞骗,找死是吧?”
骂骂咧咧的净明很不服气,结果又多挨了好几脚……
黄炳文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心中突然一阵冷意袭来,万幸自己被海盗抓走了,如若不然,万历皇帝登基后,作为黄锦的爪牙余党,岂能落得好下场?定会全家充军发配,或许会被西市问斩……
本以为拿着东厂的幡旗,就能糊弄住这些丘八,发现不是很管用,净明喊道:“黄掌刑官大人,还不快点给这些混蛋们亮出你的身份来。”
发现黄炳文紧绷着嘴唇一声不响,净明咬着牙发起了狠来,跺着脚嚷道:“等道爷我当了国师,你们就算趴在地上叫我十八辈祖宗,道爷我都不带看你们一眼,把你们这些白眼狼,扒皮抽筋剔骨熬油点天灯,全家老小充军发配、一个不留……”
未等净明说完,士兵把他和黄炳文推进了大营,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