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第九日这天上午,婉如像往常一样把儿子送到妈妈家里,正准备去饭馆,忽然接到小武的电话,说队长让他去接笠超出来,问婉如去不去?
婉如听了欣喜若狂道:“去去去,我肯定要去,小武子,你来接下我,我在我妈家里。”
小武见婉如拎着一大包东西坐到自己车上,笑嘻嘻问道:“嫂子,我们这是去接笠超出来,又不是去探监,你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嘛。要不我先吃点垫垫肚子。”
婉如笑骂道:“去,一边待着去,就知道吃,你饿死鬼投胎啊?好好开车,等给超超办酒席时,少不了你吃喝的。”
小武咂巴着嘴叹了口气道:“有个姐姐真是好哟,知冷知热的,哪像我们这些人,没人疼没人爱的,生个病、害个瘟都没得人来管,人比人真的是气死人噢!”
“好啦,别耍嘴皮子啦,开快点,想到超超在那个地方多待一分钟,我心里都硌得慌!”婉如心急如焚道。
到了西门郊外的拘留所,小武进去办手续,让婉如在外面等一下。没过多久,小武领着笠超从拘留所大门走了出来,远远的看到身形高大的弟弟,婉如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手忙脚乱地从手上提着的大包里拿出一个大铜盆和一些红色的纸,点燃后拉着笠超要他从铜盆上面跨过去。哪知笠超根本不吃她这一套,把手一甩,恶狠狠地吼道:“接我出来干什么,让你那老公把我关死在里面,大家都干净!”
笠超那副不识抬举的臭模样,把一旁的小武气得牙根都痒痒了,真恨不得上去就狠狠给他几拳,但当着婉如的面,他又不敢。于是上前推了笠超一把恨声说道:“让你跨就跨,哪有这么多废话。别不识好歹,你以为你姐这段日子就好过啦?”
婉如赶忙向小武使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了,她上前又去拉笠超,笠超这回才很勉强地跨过了火盆。接着婉如又拿出一把扫帚在笠超身上仔仔细细地扫了几遍,说是要把晦气都留在这儿,然后才拉着弟弟上了小武的车。
在车上,婉如说道:“去我家吧,洗个澡,先换身衣服,我们再去.....”还没等她说完,笠超就吼道:”我不去你的那个家!“
婉如赶忙拍着弟弟的手安抚他说:”好好好,我们不去。小武,那我们就去锦天府邸,去超超的家,正好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换了。在里面待了这么多天,这身衣服是不能要了。“
开着车的小武听了直咂舌,心里说道:”尼玛,笠超那一身的阿玛尼再怎么都要上万块吧,说不要就不要了,也太奢侈了嘛,要不怎么说是豪门子弟呢?唉,这人比人真是得丢啊!“
到了锦天府邸笠超家的楼下,小武说他有事要回局里,婉如向他道谢,还说改天请他们哥儿几个吃饭。
小武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说:”小事一桩,这有什么好谢的,嫂子,你太见外了。”说完又盯着笠超劝道:“好好听你姐的话,不要再做那些不靠谱的事情了,看看你那天那个样子,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笠超赌气不理他,径直上楼去了。
回到家里,笠超心里窝着一股冲天的怨气和怒火。婉如让他洗澡、换衣服、剃胡子,他通通不听,蜷缩在沙发上,连鞋都不脱。弟弟那副沮丧与无助的样子,婉如见了又是心疼又是怜惜,却又喊不动他,束手无策之际,只得坐在弟弟对面直直地看着他。
婉如被姐姐看得心里发毛,很不耐烦地大声嚷道:“你走嘛!我心头烦,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婉如自然不会走,她眼里满是焦灼地看着笠超,忧虑道:“超超,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怎么能这样呢?大麻那种东西是你随便能沾的吗?吸上那种东西,轻者倾家荡产,重的连命都丢在那东西上了。这方面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还少了吗!你太让人吃惊了,太让我们失望了!现在的你变得连我都快不认识了。想想你过去,是多么的阳光、健康、朝气蓬勃,又精神又帅气,在看看你现在这副颓废、萎靡的样子,真的让人不敢相信!如果玉娘和你爸爸看到他们最疼爱、寄予厚望的小儿子这副德性,不知会有多伤心多失望!你是个明白人,超超,人不能只为自己活,还要考虑和想到你的亲人和爱你的那些人的感受对不对。还有,凭你这样的条件,什么样的好女孩找不到,你心里要真的接受不了铃铛,堂堂正正地跟玉娘、跟你爸、跟洪家提出来,然后光明正大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和幸福,没有了任菁菁,还有温菁菁、顾菁菁、韩菁菁,只要你自己心里有爱有希望,你活着就有盼头,何苦要这样作贱自己,还和那些个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这万一要惹上什么病,你后悔都来不及了,那这辈子还有什么想头!”
姐姐的谆谆教诲,也不知道笠超听进去了多少,他一直埋着头没有说话,就像小时候那阵子犯了错误,被婉如教训时一模一样,这让婉如越发的心疼他,来到他跟前,把手插进弟弟又浓又密的头发里,轻轻摇晃着他的脑袋动情地说:“超超,你是个聪明人,响鼓不用重捶,一点就透的。静下来好好想想姐的这些话,好不好?姐这不是在责怪你,姐都是为了你好!我好想你变回原来的那个样子,开心快乐、无忧无虑、成天都嘻嘻哈哈的。唉,从小到大,你还是苦头吃得少了,成天泡在蜜水里,根本体味不到生活的艰辛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