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冉抱着昏迷的康安安从暗处走出,一夜未眠,风姿依旧,不见丝毫折损。
“参见公子!”
四名黑衣蒙面人齐齐抱拳,正是康安安口中所说的那几人。
“昨日那两人可有查清?”
“是五爷的人。”
“商契在凤祈康房间房梁之上,你们想办法取得,切莫惊动任何人。”
“是!”
凤君冉点头,径自朝前行去,遇到山丘,足尖一点,几个翻滚便轻巧越过,矫健的身手不见半点受伤模样。
一切如他所料,不仅是大哥,连五哥也想要这商契,所以,他料定五哥会出手劫持康安安,便让凌霜扮了她,先行探路,他早知凌霜与五哥关系匪浅,即便事情暴露,凌霜也不会有生命危险,至于凌飘雪在醉仙楼见他,或许是五哥授意,又或许是凌飘雪意外着了五哥的道,他宁愿相信是后者。
而他之所以打昏康安安,实在是有些事不便于她知晓,至于康安安说出商契下落,完全是意外所得。
*
再度醒来,康安安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丝绸铺盖,精美的纱幔,奢华程度比在凤府更甚。
“你醒了?”
来者是杜鹃,她端着一盆清水,瓮声瓮气的放在康安安面前,“需要什么就叫我。”
语毕,转身便想离开,如果说上次在醉仙楼杜鹃对她的态度是冷淡,这次便是仇视了。
“欸--”康安安唤住她,眸光真诚,“杜鹃姐姐,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杜鹃看着康安安,巴掌大的小脸苍白羸弱,小鹿般的眸子怯生生的瞧着自己,心念,她比霜小姐还要小上几岁,还是个孩子,顿时心软,不过语气里依旧满是苛责,“之前我看你年纪小,无父无母,又遭遇未婚先孕的劫难,一心待你,哪曾想,你本事竟是大的很,能让冉公子为了你置小姐安危于不顾。”
“杜鹃姐姐,我不明白你的话。”康安安忙直起身子,满眼急切的看着杜鹃,“小叔把霜姐姐怎么了?”
“那日,就是醉仙楼撞见之日,冉公子让小姐扮作你的模样前往晏州,途中险些丢了性命,如今想来,小姐做了你的挡箭牌,你不过是凤家的童养媳,何德何能让小姐替你去挨那些刀剑?你克死夫君,又害了小姐,我看你就是灾星!”
杜鹃越说越激动,一股脑儿将气全发在康安安身上,丝毫未顾忌康安安有孕在身,也才九死一生。
康安安从杜鹃话中猜到了大概,不过,她也知道,小叔此番让凌霜假扮自己,绝非对她有情有义,恰恰是通过这件事,她发现小叔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薄情,她比凌霜重要?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那日小叔还未知晓商契所在,他当然视她如宝,如今她已告知他所有,她有朝一日的下场是不是比凌霜还惨?
仿佛垂死的人久久坚持的信念轰然而倒,又仿佛对未来自己身处何地未可知的恐惧,再加上杜鹃说她克死夫君,恰是她心头最痛处,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同时袭来,让本就虚弱的康安安再也支撑不住,她脸色愈加苍白,小腹像被绞着般疼痛难忍,“杜鹃姐姐……我肚子疼……”
“你……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杜鹃看康安安的脸色不像伪装,立刻跑出去告知凤君冉。
凤君冉在听完杜鹃语无伦次的话之后,蹙了蹙眉,淡淡道,“自己掌嘴五十,下去吧。”
“是。”杜鹃千恩万谢的离开。
凤君冉赶至康安安身边时,康安安满头是汗,痛的几近昏迷,她看到来人,本能的出声求救,嗓音虚弱无力,像个无助的孩子,“小叔……救我……”
“别说话,相信我。”
凤君冉掀开被褥,查看康安安下身,未见有血迹,遂探上她的脉搏,几秒钟后将一只手置于她小腹处轻轻运气,另一只手取出银针刺入康安安头部穴位。
渐渐的,痛感消失,康安安变得清醒,头顶上方是凤君冉精致而专注的脸庞,肤若凝脂,睫毛长如蝶翼,薄唇似涂了一层胭脂,比女儿家的还要好看,感受着他掌心下的温暖,康安安再度红了脸颊。
“感觉如何?”凤君冉却是面不改色,仿佛康安安在他眼里就是再不普通不过的病人。
“好多了,谢谢你小叔。”康安安报赧一笑,接着像想到什么般,急道,“小叔,宝宝没事吧?”
这一问,来的突然,竟是将凤君冉问的愣住,她问孩子有没有事,此刻,孩子就在他掌心之下,他甚至能感受到生命的跳动,而从前他常常将它忽略,甚至今天也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直至康安安问宝宝没事吧,他才第一次正视它,这是很奇怪的感觉,不久之后,他将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
“……无碍……”凤君冉说着将手收回,磁性的嗓音里夹杂了一丝不自然。
“那就好。”
“啊!”康安安突然叫唤一声。
“怎么了?”凤君冉竟不由的有些紧张。
“它好像动了一下。”康安安欣喜又惊讶的将小手覆在肚子上,“小叔,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它动?”
凤君冉蹙眉,为自己不受控的情绪,没好气的答道,“没有。”才两个月而已,怎么可能有胎动?
“小叔……”
“说!”
“你能不能别急着离开,我怕……”康安安虽不懂小叔为何突然不悦,但仍拉住他的衣袖,可怜兮兮的说道,“怕一会儿再出变故,能否我睡着了你再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