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天抱着怀中人儿,心疼的无以复加,刚才他甫一进衙门,便看见她半蜷在地上,伸着手,冲知县哭喊,害的他不分青红皂白,给了知县一拳。
若不是担心她大于一切,他一定会让这知县当场毙命!
“好,汐儿,我这就带你离开!”,慕容云天边朝府衙外走,边轻吻康安安的额头,她的额头很凉,渗着细汗,不过他一点儿也不介意。
这是他第一次与她毫无芥蒂的亲密接触,从前,她每次见他都将他当做仇人,防备心很重,现在她对他的依赖让他满意,他喜欢她的全然信任。
“谢谢你,我要生孩子了,我要做娘亲了!”,她有气无力的说着,脸上呈现出一种既痛苦又幸福的神情,她的鬓角被汗水打湿,眉宇间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她双手抱着肚子,不再彷徨和无助。
慕容云天不知道纳兰允烨扮作凤君冉都对康安安说了什么,自己刚进来的时候,看她被他伤的那么深,整个人被绝望覆盖,现在她好似重新活过,如凤凰涅槃,浑身充满了力量。
“是的,你要做娘亲了!”。
康安安听着纳兰允烨的话,重重点头,刚想开口,一阵阵痛袭来,痛的她愈加蜷缩腰肢,难发一言。
捱过一阵后,身体稍感松散,她舒展四肢,累得满头大汗,她双目微阖,很想沉沉睡去。
“汐儿,不要睡!”,慕容云天看到她睫毛颤抖,似扇贝一般想要合上,当即对她轻声呼唤。
她太弱了,没想到短短的月余未见,她竟如此消瘦,他无法想象她都过的是什么日子。
康安安被慕容云天唤的身子一抖,眼睛睁开,“我不睡……”。
迷迷糊糊中,康安安觉得自己被慕容云天带上了马车,慕容云天将她平放在马车内,对车夫说了个熟悉的府苑名字。
马车登时飞奔起来。
“汐儿,你跟着我吸气,呼气,对,就这样,你如果觉得痛可以喊出来,但能忍就忍着,因为叫喊很耗费你的力气,你得留着力气生下孩子!”,慕容云天凝着康安安,看着她的鬓角被汗水打湿,他抬起衣袖给她擦拭,他教她用呼吸法缓解阵痛,恨不得替她受下这疼。
康安安按照慕容云天说的方法做,阵痛虽有所缓解,但并不太凑效,每间隔一段时间,这痛就会涌上一次,到最后,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
“我想将他们生出来!”,康安安实在忍不住想要使力,哪怕还没达到目的地,接生婆也没有一个,甚至当着慕容云天的面,阵痛让她受不了。
慕容云天看着康安安痛苦的面容,抬头问手下人,“还有多远?”。
“回世子,马上到了!”。
“汐儿,你再忍忍,就快到了!”,慕容云天握住康安安的手,任由她十指嵌进他的手掌中。
说话间,马车停下,慕容云天当即抱起康安安,冲出马车,冲进府院中。
这一处院落康安安曾来过,上次她差点流产,就被慕容云天带到的这里。
两个产婆已经严阵以待的守在院中,一个胖,一个瘦,想来是慕容云天早有准备。
康安安躺在舒软的床上,耳边是胖产婆的嘱咐声。
胖产婆告诉她如果痛感强烈,要一鼓作气,千万别半途而废。
这话很有道理,她曾因为半途而废,就错失了许多。
生孩子是一个人的事,哪怕身边的人呐喊助威也帮不了多大的忙。
康安安咬唇,一言不发,她将全部心力都用在了腹部。
“夫人,孩子头露出来了,再使点劲就出来了!使劲!”,胖产婆站在她双腿的部位,俯身瞧着,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因为稍有不慎,就会性命不保。
瘦产婆则拿棉巾给她擦汗,一遍又一遍。
康安安抓紧被褥,牙齿咬上唇瓣,随着最后一次使力,只觉腹中一空,有东西从她体内滑出,肉肉的一团。
康安安顿觉痛感消失,紧绷的心松了一大口气。
“夫人,生出来了!是个小公子!”,胖产婆笑逐颜开,比自己生孩子还要激动和开怀,她将孩子托起,让康安安看了一眼,然后接过瘦产婆递来的被褥包住。
“孩子怎么没反应?”,瘦产婆小声对胖产婆说道。
胖产婆这才察觉到孩子的异常,慌忙又从被褥里将孩子薅起,掂着他的双腿,朝他屁股上啪啪打了两巴掌。
现在她可顾不得主仆身份,尽管这小公子生来就是她的主子,但她也要打他,可孩子还是没一点儿反应。
按理说,新生儿落地,都会大哭,就算不哭,拍两巴掌也会哭,这孩子却双眼紧闭,好像死了一般。
这种认知让胖产婆原本喜悦的脸,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
“怎么了?”,康安安察觉到胖产婆的异样,虚弱的问道。
刚才胖产婆让她匆匆看了孩子一眼,她还没看清长什么样,就被胖产婆拿褥子包起来,因为天寒,她能理解,可为何胖产婆又扒开裹孩子的被褥,打孩子?
康安安由着胖产婆的动作,猛然间想到,孩子自生出来后,竟是没有哭一声。
“说!孩子怎么了?”,康安安看着胖产婆满脸的菜色,急了,不禁拔高声音。
这声音惊动了在门外守候的慕容云天,他本就奇怪,为何产婆说了句孩子生了,是公子的话后,房间内便再没有声息,突然又听到康安安的质问声,这让他再也顾不得女人生子,男人不得入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