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负气离开之后,康安安顿觉得整个人轻松了很多,心情也变得舒畅,她最近是吃了睡,睡了吃,整个人懒得很,连每日的早饭都是余婶端过来的,这日,凤君冉难得来一趟,身后跟着两名下人,一人手里捧着一件红色嫁衣,另一人手里捧着一个锦盒,而康安安竟还在睡觉。
余婶看到凤君冉出现的时候,很激动,尤其看到下人手中的嫁衣,心中更是大喜,猜想着安安的好日子要来了。
“康安安呢?”
“冉公子,你先坐,安安这几日嗜睡,毕竟孩子越来越大,很辛苦的,我去喊她起来。”说完,便乐滋滋的离开了。
凤君冉点点头,兀自站在临窗处,几枝梅花初探苞蕾,点点红色跃上枝头,很是喜庆,凤君冉白衣独立,身材欣长,比这梅高雅圣洁,宛若仙谪。
“安安,快起来,冉公子来了,我看是有要事找你。”余婶来到康安安的住处,顾不上行礼,大声嚷嚷着,似要掀翻这屋顶。
康安安扭了扭小身子,颇不情愿的哼哼唧唧,“余婶,我好困,想再睡一会儿。”
“安安,别睡了,听话,冉公子见不到你生气了怎么办?我看他这次八成是要娶你,好不容易能嫁给公子,可别丢了这机会,你想,以后有公子给你做主,就算凤家的人再不喜欢你,但看着公子的份上也会慢慢接受你的,这孩子也能认祖归宗了。”余婶边说边给康安安穿衣服,她对安安一直心存怜惜,多多少少将对自己女儿的那份感情寄托在安安身上,说的语重心长,“安安,你得多在冉公子身上下点功夫才行,你长得好看,又年轻,还怀着公子的孩子,这是其他女子没有的优势,但你也不能一直这么疏离,毕竟年轻貌美的女子比比皆是,按照冉公子的条件,即便他不想都有很多投怀送抱的,对待男人得收放自如,明白吗?”。
“明白。”康安安闭着眼睛点头,这话余婶不止一次和她说过,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只能先应着她。
约莫过了一刻钟,康安安才迈着小步走了出来,她头发随意挽起,只余两缕垂在胸前,露出清丽的小脸,身上的衣服十分宽松,裹着娇小的身体,因为刚醒不久,脸上仍有些睡意朦胧,看起来惹人怜爱。
她在凤君冉身前站定,用力揉揉眼,然后眼睛弯成月牙,“小叔,你来了。”
凤君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蹙起眉头,指着她身上的衣服,道,“哪来的?”
“余婶给我在集市上买的。”
余婶一直将她当做自己女儿来疼,给她买的衣服自然偏稚嫩,她这一穿,倒真像个小孩子。
“换上衣服,跟我走。”凤君冉扬扬下巴,一下人立刻将嫁衣呈上。
康安安看着这件做工精良的喜服,脸色先是一变,瞬间便恢复正常,距离上次她出嫁已过数月,她却似对红色产生了阴影,即便如此,康安安仍旧听话的回房间将衣服换上,余婶还特意为她梳了头发,边梳边念叨,“这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说完看着康安安,揩了揩眼角,像是要嫁自己的女儿般,眸中有感动,有欣慰,康安安见状拉过余婶的手,满眼的动容,哽咽道,“余婶。”
“快出去,让冉公子瞧瞧。”余婶立刻转换情绪,语调欢快,她推着康安安出了房间。
康安安本来就天生丽质,朱唇不点自红,清汤挂面的小脸未做任何修饰倒显得更加清纯精致,连凤君冉看到她的时候也不禁愣了一愣。
康安安面带羞涩,低低喊了一声小叔,凤君冉微微颔首,执起她的手走出门外。
康安安这才发现,府中早已被布置一新,红色灯笼、红色彩带、红色宣纸,满眼都是红色,只是相比常人成亲冷清了许多。
“我怕吵,所以没请吹拉弹唱之人。”凤君冉牵着她,边走边说,至一花轿旁停下。
康安安安静的看着,听着,眼圈渐渐泛红。
“今日你我成亲虽无亲朋到场,但成亲的礼节一样也不会少。”似是怕康安安觉得委屈,凤君冉又补充了一句,显然,他误解了康安安,康安安听他这么一说,吸了吸鼻子,真诚道,“小叔,谢谢你。”
这场婚礼,准确的说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婚礼,凤君冉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除了无人祝福外,其他的,一样都不少,她又怎么肖想更多?
“这些都是应该做的。”
凤君冉启唇,低头看向康安安,不知是不是错觉,康安安恍然觉得那俊美无俦的脸上似带了抹温柔。
“小叔……”康安安哽咽,感动的泪珠滚落。
“进去吧,我娶你,光明正大,两厢情愿,今日我便昭告世人,你我结为夫妻。”凤君冉说完亲手撩开轿帘,让康安安坐进去,他则换上下人早已备好的红色喜服,翻身上马,两队人马绕晏州城行走,虽无丝竹伴奏,却是浩浩荡荡,气势分毫不减。
康安安再次嫁入凤家,心情却完全不同,这次虽无上次热闹隆重,却让她找到了归属的感觉,似前方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真的是她的夫君,而不是如嫁给凤祈康那般在做戏,天差地别的心境让康安安如置梦中,惟愿长眠不醒。
不知过了多久,康安安偷偷掀开一条缝,看着身穿红衣的凤君冉,眸中渐渐浮上一抹。
这是她第一次见小叔穿红衣,没想到妖艳的红色竟和他如此相配,小叔本就生的隽秀,之前白衣胜雪衬得他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