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是凤祈泽,女子是凤轻瑶。
也只有凤祈泽才能将凤轻瑶喊到这府中来。
听了这问候,凤轻瑶抚着胸口,缓了几缓,才找到自己的心跳,她反手抓住凤祈泽的手臂,像抓着救命稻草,眸中除却最初的震惊,只剩下无尽的狂乱和绝望,“泽儿,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孟周氏?为何还提到了康安安?而你都知道什么,告诉姑姑!”。
“姑姑。”凤祈泽边说边扶着凤轻瑶坐下,他坐在凤轻瑶的对面,寒风冷冽,凤祈泽却感觉不到丝毫冷意,他看着凤轻瑶,目光收紧,“据我所知,孟周氏便是当年捡走表妹的人,至于他们为何提到康安安,我猜,那康安安或许与孟周氏有关!”说完这些,凤祈泽吐了一口浊气,心中涤荡着三分快意和七分痛楚,痛快的是他终于找到了小叔和康安安之间的裂痕,痛苦的是这裂痕并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你意思是说……”凤轻瑶直直的盯着凤祈泽,眼眶泛泪,哽了许久才继续道,“康安安有可能是我的孩子?”最后几个字问的很轻,带着不确定。
“姑姑!”凤祈泽一把握住凤轻瑶的手,似给她力量,在凤轻瑶复杂目光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凤轻瑶眸光骤然变得呆滞,眼前浮现出康安安那张柔美精致的小脸,难怪那孩子一看到她总想与她亲近,她反倒是冷落了她,思及此,凤轻瑶忽地双手捂脸,肩膀颤抖,从指缝间溢出再难压抑的悲鸣,“我可怜的孩子!”
自出生便与娘亲分离,又以童养媳的身份被卖入凤府,好不容易守的云开,嫁给六弟这般美好的男子,却要背负世人唾弃的骂名,即便身份明朗,她和娘亲也再难相认,这孩子怎不可怜?
凤祈泽看着凤轻瑶哭的伤心,并不劝慰,心知,姑姑心中太苦,只有发泄出来,才能好受一些。
待凤轻瑶哭够了,抬起红肿的眸子,凤祈泽才幽幽开口,“姑姑,我对安安情真意切,日后定会好好待她,绝不嫌弃。”
凤轻瑶听着凤祈泽的话,目光在他年轻的脸上来回逡巡,有感动,有心疼,她最终摇摇头,道,“万万不可!这件事未有结果前,不要告知任何人!”,想了想,又觉不妥,“不能让这件事有结果,哪怕我和她今生亲情难续,也不能让世人知晓此事。”
“姑姑,你——”凤祈泽难以置信的看着凤轻瑶,双眸渐渐染上猩红,“你要让她与小叔这么厮守一生?”。
凤轻瑶先是点头,后又摇头,她扯着头发,捂住耳朵,内心极度矛盾,“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泽儿,先不要张扬,我怕安安会承受不住!”。
提到康安安,凤祈泽眼神蓦然一软,眸色恢复平静,是的,他怎么没想到康安安若知晓此事受不了该怎么办?
“好,姑姑,那我们从长计议。”凤祈泽目光坚定地看着凤轻瑶,直至凤轻瑶点头应下。
……
凤君冉回到房中,脑子里却回想着母亲和凌飘雪对他说的同一件事,同一个人——纳兰允菲,据说,纳兰允菲是纳兰宗良才找回不久的孙女,因此极为宠爱,纳兰家和凤家均是当今丰国名望显赫的大家族,纳兰宗良掌控着丰国各地水路船舶,财富可以说是富可敌国,而凤家则经营粮、盐、布匹等生活物资,大小商铺遍布丰国,若两家联姻,对凤家无异是如虎添翼。
他猜测,这一切应该都是老爷子策划,就算他不赶走凌霜,想必凤家也会替他找理由阻了和凌霜的这门亲事,达官贵人自古以来逃脱不了利益两字。
若在之前,和谁成亲,对他来说都无所谓,被情狠伤一次,他这辈子都不打算再触及,感情之于他不过是累赘,而现在和康安安互不干涉的状态挺好,他什么都不想改变,只是和纳兰家的联姻对他乃至整个凤家均好处多多,他还犹豫什么呢?更何况,康安安曾和他谈起过他若再娶的问题,他还记得她那时的神情,一脸的无畏甚至带了些许解脱,若没有孩子的牵绊,她或许更希望离开自己,毕竟守着一段无望的婚姻和无爱的夫君对于人生刚刚开始的她太残酷,或许他应该借机还她自由,正想着,忽见一信鸽飞入,这信鸽通体洁白,只有头顶带稍许灰色,凤君冉一看便知这是他曾和康安安提到的那只,他取下鸽子脚上纸条,展开,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小叔,你安全到达了吗?盼复!”
凤君冉看到这句话后顿觉可笑至极,这小丫头竟然问他安全与否,以他的身手,想被人杀死极难,他又怎么会不安全?凤君冉无奈勾了勾唇,随手将纸条丢掷到一旁,他则行至窗前,负手而立,谁知那鸽子竟在窗台前徘徊不走,后立于一枝桠上,豆大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仿佛在说,回信,回信……
凤君冉等了一会儿,见鸽子还是不走,干脆取了信纸,写道,“我还活着,勿念!”。
康安安是在晚上收到凤君冉的回信的,几个大字遒劲有力,比她写的好看多了,这信鸽是她央凤倚取来的,经历了慕容云天的事情,她着实担心小叔的安危,现在得知他很安全,她便放心了,康安安觉得自己就像盼君归的妻子,不禁羞红了脸颊,夜虽已深,没了凤君冉在身旁,她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来再度凤君冉回信,“我同孩子均安好,小叔你什么时候回来?”。
翌日清晨,凤君冉刚打开窗,却又见信鸽,说心里话,他竟感到一丝意外的欣喜,遂取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