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迟是苏饶的弟弟,苏家的二房,与苏饶比要优秀不少,但碍于庶出无缘于朝堂,手下也就管着几间挣钱的铺子。
“二叔,多年不见。近来可好?”
待苏迟进屋时,看到的已是收拾整齐,一脸笑容站在厅堂之中的苏衡。
苏迟大笑,说道:“好好好!阿衡总算回来啦!北原虽苦寒,但也代表父亲是对你下足了心思,你还要多体谅,莫要多想啊。”
“是。爷爷对阿衡的期许众人皆知,阿衡自然也知道。”苏衡微笑着,挥手请苏迟入座。
苏迟坐下,与苏衡对视,趁机收敛方才有一丝紊乱的思绪。他说道:“原本以为到年末才能见到你,如今提早见到虽是欢喜,但……诶。没想到原本以为简单的事,却出了这么多差错。到底还是把你找回来的好,如今整个苏氏大族都要倚靠你一小辈啦。叔叔我实在惭愧。”
苏衡看着苏迟一张一合说话的嘴,恨不得将其缝上,但在其话音落下时,他还是随即接话道:“叔叔抬高侄儿了!爷爷尚在,苏氏大族的决策皆由爷爷定夺,随后又有父亲与二叔等长辈,何时轮得到阿衡一小辈多嘴。叔叔莫要打笑侄儿了,若让别人听去……”
苏衡身子略倾,声音低了几分,打趣般眨眼,笑道:“会怪罪下来的。”
苏迟笑着低下头,遮掩自己不由抽搐的面部,因为这几句话交谈下来,实在压得他心里不畅。
原想几句话捧高苏衡,让他放松警惕好套些话来,没想到却被对方反手把话打了回来,若叫外人听去倒不会觉得苏衡什么,反倒会觉得他失了分寸,捧高苏衡踩低了苏譢伯。
所以这句怪罪下来哪里是对苏衡说的,分明是说他苏迟。
“对了!说来你二哥年初娶妻,那时想请你回来,却不想老爷子不乐意,说要让你多磨练。你说你也要及冠了,也不见老爷子张罗,千万别耽误了。”苏迟扯开话题道。
苏衡冷静的点了点头,说道:“年初我入了吞云山。”
“啊!?年初北原应还是寒冰三尺的时候,怎么能在那会儿如吞云山呢?”
“说来吞云山并不阔而高,又远离人烟,当地也只有猎户才知冬季里吞云山的危险。”
苏迟一听不由舔了舔唇,说道:“是呀是呀。多来也巧了,前段时间从你四叔那里借了本地志记来看,因着关心你就特别留意了北原一带。”
“哦?原是如此,看来真是书中自有黄金屋啊。”苏衡撇开视线,笑呵呵的看着院子里不知何时驻足下来的猫儿。
苏迟趁机擦了擦额角的汗,他原以为这几年北原的苦寒能磨去苏衡的尖锐,没想到如今更加犀利。并且说话也成了钝刀子,不慢不快,就磨着他,让他难受。
内心不由懊悔自己听了妻子的劝,来攀附苏衡。
苏衡借机用余光观察着,内心肯定这个二叔与先前毫无初出,绝非能安排刺客杀他的狠厉之人。
且就算杀了他,他本人也得不到益处。
“不过像地志记这样的书多看也好,能广阔眼界。看来哪日我也要找四叔借来看看。”
苏迟听后眼中精光一闪,急忙点头说道:“是呀是呀!你四叔那里藏书多,你若感兴趣是该多去。”
说罢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结交不成,反倒把苏衡往老四那边推去,记得不由想挠头。
“对了对了!你二哥还想着你呢,你说你这次回来也没提前说真是……哪日来我们二房做客呀。”苏迟急忙说道。
苏衡点头,附和道:“一定一定。”
苏迟紧张的不停舔唇抿嘴,知道蒲婵将新煮的茶端上来,才终于又借着品茶的由头多说了几句。
又是半柱香时间,终于送走了苏迟。
“真是厚脸皮!主子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又与族长说了好一会儿话,那二房的也不想着让您休息休息。”蒲扬大大咧咧的将不满宣之于口。
“小弟!”蒲婵重重拍了拍蒲扬的肩,低声警告道:“早与你说了,这里是苏府,不是北原了,不能再似从前般放肆。隔墙有耳的道理,也不是第一次告诉你了吧。”
蒲扬揉了揉肩,窘迫的点了点头。
“主子。”蒲婵不再管蒲扬,转身向苏衡道:“看来不是二房的。”
“嗯。想来七年前二叔还意气奋发,整日想着压过父亲一头在爷爷面前逞能,没想到七年后……呵。”苏衡摇了摇头,饮近一杯茶不再言语。
又是半晌的宁静,直到院中那只长毛的小黑猫一声猫叫。
“去去去,回窝去。黑不溜秋的不吉利!”蒲扬上前就要赶走它。
苏衡抬手制止,说道:“随它吧,等到时候把它妈妈抱回来时,莫叫他们没法母子相认喽。”
小黑猫眼看蒲扬收回了手,不由得意起来,大摇大摆的在蒲扬面前绕了几圈后,又坐下开始梳理毛发。
蒲婵轻声说道:“看来要找出那欲害您的绝非易事情。”
“他们敢顶着被爷爷发现的风险派刺客杀我,必然是做好要铤而走险的决心和准备。”苏衡冷声道:“没那么好查。”
“方才听二房说起了四房,要不要去查查?”蒲婵问道。
苏衡却摇头说道:“七年前我与四叔少有来往,不知其根底。且我们刚回来,必定各方都盯着我们瞧,不能打草惊蛇。”
蒲婵和蒲扬皆连应诺,而院中黑猫也柔软一声猫叫,似是附和般,这引来三人的目光和笑声。
而此刻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