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
上百丈高的魔树如一个个士兵,眺望着远方。丈余大的树心不紧不慢地律动,一股股若有若无的白色雾气从树身上散发出来,四下弥漫开来,空气中不知道是动物尸体腐烂还是树叶腐烂,一股略显发霉的味道,令得人闻上一口,都有一种呼吸不畅、憋闷的感觉。
一队人马就在这样略微显得阴暗的环境里疾行。
马队最前面有四个人,修为都不算高,也就六七阶魔士的样子,不停挥舞手中的魔刀,刀光闪过,树木和一人高的杂草在那魔刀下,如豆腐般扑簌簌倒下,一条能容纳四匹马并行的道路也是被他们开辟出来。
这队人马有四十人,衣着各异,修为也五花八门,虽神态略显疲惫,可每个人的魔瞳里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黐蠡成酷大人,还没到么?”一个五十多岁,身材瘦小的老者皱着眉头开口。
“九长老,稍安勿躁,应该就快了。”
说着,黐蠡成酷勒住马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罗盘,鼓捣了几下,那罗盘倏然发出一道蓝光,蓝光慢慢在空中汇聚在一起,竟形成了一张地图,地图上,一个红点在不停地闪烁。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又仰头看了看天空,“根据灵盘显示,若是我没猜错的话,用不了十里,我们就会到。”
“太好了!”那个叫九长老的老者四sè_mó瞳里突然射出一道精光,仿若有一个小巴掌从那精光里幻化出来。
其余人的魔瞳里,渴望和兴奋的神情更加的浓郁了。
“快,赶在天黑前,一定要抵达目的地!”黐蠡成酷把灵盘收好,右手竖章,向前一挥,一马当先,向前疾驰而去。
右掌挥起,一股独属于五阶大魔师的气势也是从身上散发出来,掌风所过之处,魔树和灌木,摧枯拉朽般化作了粉尘,随风飘散。
“哒哒哒,哒哒哒,”马蹄踩着青石,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股烟尘追着马屁股,撒着欢儿地向远方延伸。
夕阳在树梢上荡了两下,就沉了下去,四周变得愈加的昏暗,又过了一会,就变成黑魆魆的一片。
马队也走出了丛林。
倏地,眼前一片开阔。
“终于到了!”黐蠡成酷勒住马缰,定睛向远方张望,只见十里外,一座类似牌坊的高大建筑,在暗夜里散发着荧光。
空气中那浑浊的气味一扫而空,相反,还有一种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令人每个毛孔都十分的舒畅。
“噢!”
马队其他修士都发出一声兴奋的呐喊,一时间,路上所有的疲惫,在这一刻,都变得轻了许多。
“就到那山脚下安营扎寨!”黐蠡成酷的声音飘过时,人已经在了百米开外。
“是,二长老!”
众人答应一声,催马疾驰。
一刻钟后,那高大的牌坊就在黐蠡成酷五sè_mó瞳里不断放大,最后定格。
他仰起头,仔细打量。
一座汉白玉雕刻而成的百丈高的牌坊矗立在那里,牌坊两侧是两人合抱的青玉石柱,石柱上雕刻着龙形图案,巨大的龙头仿若在俯瞰芸芸众生,雕刻得栩栩如生。
牌坊下面,是一溜石阶,一直延伸到牌坊门处,每一个石阶都有一米宽三丈长,粗略数去,共有八十一级。从牌坊到山顶,还有一溜,可夜色中看不清楚,而石阶的尽头,山顶处,隐隐绰绰有一座座殿宇的影子。
黐蠡成酷翻身下马,沿着石阶走了十几步,想了想,又退了回来。
“今晚就在这里安营,明天一早,随本长老上山。”
九长老嘴唇鼓了鼓,可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三堆篝火很快就被点燃,噼噼啪啪的声响中,那火焰不停地跳动,仿若众人眼中跳动的渴望。
一座简易帐篷里,黐蠡成酷盘膝而坐,闭目吐纳。
“吧嗒,”门帘一挑,九长老瘦小的身躯出现在门口,他看了黐蠡成酷一眼,慢慢走了进来。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直接上山么?”黐蠡成酷仍然闭着双眼,语气虽然平淡,可也带着一丝威压。
“是的,你不怕夜长梦多么?”
九长老找了一个铺着妖兽皮的角落,也是盘膝坐下,可他没有修炼,而是双眼直直地盯着黐蠡成酷。
“我当然怕夜长梦多,可你想过没有,城主府的十三小子为什么没有成功,这里有那么简单么!”他倏地睁开了眼睛,五sè_mó瞳里精光一现。
“倒是我想得简单了。”九长老垂下头。
“算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待明天一早,我们一起上山,凭我俩的修为,又怎么是那些小崽子可以比的呢。”黐蠡成酷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慢慢又闭上了眼睛。
翌日一大早,东方刚泛起鱼肚白,整个营地就变得热闹起来。
黐蠡成酷从帐篷里出来,对着东方伸了一个懒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几只丈余大的魔鸟,站在树上,抖动着身上五彩斑斓的羽毛,瞪着一双双好奇的小眼睛,看着这些不速之客,叽叽喳喳的叫声打破了清晨的沉寂。
空气中那好闻的味道,更加的浓郁了。
黐蠡成酷精神一震,真是一个好兆头呢!
“东飞,你带十个人,沿着山脚搜索警戒;其余人,随本长老上山!”
“遵命!”那个叫东飞的眼中虽有一丝失望,可他还是抱拳施礼,恭敬地开口。
黐蠡成酷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可他没做声。
率先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