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心了。”傅太后唇角微微扬起,“哀家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是有几声咳嗽罢了。”
说罢,又轻轻咳了两声。
上官宛如听了,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一早就来越阳宫给太后请安,没听说太后有什么不舒服啊?
虽然心里有些纳闷,但上官宛如到底是没有插嘴。
司徒灏祯勾了勾唇角,轻声问道:“母后身体抱恙,可曾传了太医?”
“不过是喉咙有些发痒,并无大碍!”傅太后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司徒灏祯凤眸微眯,削薄上扬的唇角似含着一丝轻笑,却分辨不出是宽慰还是什么。
只见傅太后右手微微伸出,贴身太监金不全会意,忙鞠身上前半步,探手将傅太后自椅中扶起。
傅太后优雅地上前两步,目光始终落在司徒灏祯波澜不惊的脸上。
审视了半晌,傅太后才慢慢地问道:“皇上方才进来时,可有瞧见殿外的情况?”
“是!”司徒灏祯淡淡地道,回答得极不在意。
傅太后却是微微怔了一怔。想不到,司徒灏祯不但没有替傅皓雪求情,而且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就连上官宛如,心中亦甚是好奇。
傅太后眸华微微一转,才又慢慢地道:“傅婉仪不识宫中礼仪,更纵容宫婢打架,于是皇后才让她主仆三人罚跪。只是皇上以为,应该何时让她们起来呢?”
司徒灏祯唇角兀自勾着笑,说道:“后宫之事,儿臣已交由母后全权处置,自然不会再过问。更何况,是此等小事!”语气不以为意。
上官宛如暗暗松了一口气,小脸洋溢着喜色。原本以为皇上会替傅皓雪向太后求情,如今看来,倒是她自己多虑了!
傅太后却兀自绷紧着神经,继续向司徒灏祯问道:“那皇上以为,皇后的处置是否妥当?”
只见司徒灏祯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笑意,说道:“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傅婉仪不守宫规,皇后和太后对她以示惩戒,也是无可厚非!否则,这后宫还如何管制?”
傅太后原本以为司徒灏祯是“欲擒故纵”,故意摆出一副对傅皓雪漠不关心的样子,以达到让她宽恕傅皓雪的目的。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傅太后眸底不禁划过一丝疑惑,但脸上已有了几分轻松和欢喜,不禁放下了戒备。
她抿唇笑道:“今日难得皇上和皇后都在,不如陪哀家共进午膳罢。”深褐色钻石般闪耀的眼睦,放射出一种喜悦的光。
司徒灏祯只得轻轻颔首,算是应允。
上官宛如低着黛眉,目光向上偷瞄着司徒灏祯,小脸上彻底呈现出了欢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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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是你素日最喜欢的白露羹。臣妾替你呈一碗罢。”上官宛如目光扫了小宫婢刚刚端上案几的玉盆一眼,起身便要替司徒灏祯盛羹。
俏丽的小脸上,洋溢着小女人的娇羞与幸福。
司徒灏祯隔着案几端坐于上官宛如对面,只垂眸凝着满桌佳肴,平静而立体的脸庞有些近乎冷漠,不置可否。
傅太后坐于上位,落在上官宛如脸上的目光充满了慈爱,悠悠开口:
“这道白露羹,是皇后命司膳司特地为皇上而做。‘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皇后对皇上情深一片,皇上应该珍惜眼前人才是!”
毕竟久居高位,饶是傅太后此时言语温和,声音里依然有着或多或少的严肃认真。
司徒灏祯听了,似点了一下头,算是对傅太后的回应。
正在此时,金不全领着宿兰依急急进来,跪伏道:“启禀太后娘娘,傅婉仪晕倒了!”
上官宛如一听,明眸顿时闪亮了一下,小脸上浮出几分喜色与惊讶。
然而傅太后却异常淡定。她眸光偷偷扫了司徒灏祯一眼,却见司徒灏祯兀自认真地吃了两勺皇后盛的白露羹,仿佛没有听到似的!
傅太后心中愈发疑惑了,不禁开口问道:“傅婉仪到底是皇上钦点的嫔妃。不知皇上以为,现下应该如何处置?”
只见司徒灏祯轻轻抬了抬右手,刘荣忙将早已备好的白色手帕递到司徒灏祯手中。
司徒灏祯不紧不慢地擦了擦唇角,唇边勾着一抹轻笑,淡淡地道:“后宫之琐事,全由母后处理便是。而且儿臣以为,傅婉仪纵容自己的宫女以下犯上,若是轻饶的话,只怕难以服众!”
傅太后与上官宛如一听,皆是愣了一下。饶是一旁的刘荣,此刻也惊讶不已。
皇上这么说,非但是要见死不救,更是巴不得太后能重罚傅皓雪啊!
这,究竟是……
傅太后不及细想,眸中闪过一丝顾虑,说道:“可是,傅婉仪始终是摄政王的义女……”
司徒灏祯听到这里,眸中不经意微微闪动了一下。
只听傅太后接着道:“……常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念在傅婉仪刚刚入宫,不识宫中规矩,又是初犯。更何况她如今也已受了教训,此事不如便就此作罢吧。”慵懒的声音似有许多顾虑。
上官宛如心里虽然不服,但也不敢奓翅,只是鼓着腮帮子不吭声。虽然皇上眼下看来对傅皓雪并未动情,但她终究长着一张像极了邹宁儿的脸,留她在宫中一日,岂不是养虎为患?
“那验身之事……”宿兰依弱弱地询问。
果然话音未落,便听傅太后沉声道:“人都已经只剩下半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