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子开的门,苏文若一眼就看见可怜的老妈子哭红了眼。
里面好安静。
一家人都坐在客厅里,沉默着不说话,这种安静才恐怖。
夏夏抱着孩子低着头,苏文茠哭丧着脸对她抬了抬手,示意她坐。
老爹森冷着一张脸在一旁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看来没什么事,老爹的脾气已经发完了,还能抽烟说明气已经消了不少,大概他也知道,如今的状况,发脾气也没什么用,该想办法还是得想办法。
整个家,除了个苏文若还能帮忙想点办法之外,似乎已经无路可走,大概苏文茠给她打电话,也是老爹的注意。
“妈,你带宝宝先去睡觉吧,没什么事。”谁都可以不心疼,唯独看不得老妈子在她面前哭,老妈子辛苦了一辈子,这才刚过了几天好日子,如今就搞成这样,她除了把这个担子挑起来,又能怎么样!
哪怕她自己也没有办法,她也只能假装自己能挑起这个担子,让老妈子别难过。
其实她很清楚,苏文茠打电话让她过来,目的就是要她去找于林要钱。
可她,就在刚才,跟于林吵完架跑出的门,任她有多卑微,与生俱来的傲骨,可能也开不了这个口。
老妈子默不作声的带着小侄女去睡觉,苏文若这才对老爹说:“爸爸,别抽了,家里还有孩子呢,让孩子跟着吸二手烟多不好。”
老爹很听话的掐灭了烟头,脸色阴沉的问:“于林呢?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过来?”
全家人似乎都算好了,她会叫上于林一起过来。
她不想提和于林吵架的事:“他开了一天的车,累了,早早睡着了。”
老爹居然哭了出来:“你都知道了,这套房子都没了,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苏文茠那个没用的,连自己老婆都管不好,毁了!”
夏夏一听老爹又在说她,弯腰伏在自己膝盖上无声的哭着,苏文茠眼圈也红红的,大约一个晚上没少被老爹骂。
苏文若只好安慰道:“没那么严重,爸爸你别担心,房子贷款期限至少一年,这不是还没收走吗,夏夏那两支股票,说不定还能回升,等等吧!”
老爹哭的老泪纵横:“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家里吃喝水电天然气管理费不用钱?你侄女幼儿园个个月准时要几千块的托管费,你妈那身体看病不用钱?银行利息不用还?这一个月好几万的开支,苏文茠和我这点工资顶多够一家人吃饭,就是每个月够这个家开支了,又怎么样?银行还有几百万的贷款,那可是要还的!”
老爹算账比谁都算的清楚,苏文若不是不知道这个家的家底太薄,薄到经不起一丁点的风雨,只是她自己没有办法,才改为苍白的安慰。
苏文茠低着头,沉声说:“爸,是我没用,我明天就去离婚。”
夏夏霍然站了起来,指着苏文茠哭道:“苏文茠,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苏文茠一向对夏夏言听计从,今天还是头一回看他有了点男人的气势:“这个家已经被你败光了,全家人跟着你背一屁股债,你还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呼喝来呼喝去的很威武吗?”
贫贱夫妻百事哀,果然是没错的,苏文茠可能不够男人,没有担当,但站在他的角度,他是在自责和后悔自己太过纵容夏夏恣意妄为,以至于做什么事一意孤行都不需要跟家里人商量,导致父母还要跟着一起痛哭流涕,这就是最大的不孝,所以才一气之下提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