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郎看得出陆远征腹中有料,也不再多言,只管与其他同僚痛饮。
其他人牢骚不断,但似乎酒量不行。走了几圈下来,已经有人开始懵懵懂懂了。朵郎的酒量还算勉强,一直在跟陆远征碰杯。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朵郎其实是想把陆远征灌醉,好摸清底细而已。
如此频频举杯,陆远征哪有不明白他的意图的?两个人你来我往,都在撑住,谁都想看到对方先倒下。
“干嘛还在撑着呀,呃……”朵郎打了个嗝,差点把胃里的酒都喷出来了。用力强忍了一下,把涌到喉咙的东西硬压了下去。
“呵呵,是你在撑吧!”陆远征已经感觉到酒劲上头了,有点眩晕的感觉。
“我看你,不是个奴仆,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个公仆,嘿嘿,你懂得什么是公仆吗?”
“你这什么狗屁学问,哪有这种叫法的?”
“天下为公,与民作仆,就你们那种境界,不明白的!”
“你,你太小看我们了。告诉你吧,我们就是要开创一个天下一同的世界,让族人人人有田同耕,有饭同吃,有衣同穿,有钱同花,你说,这样的天下你想要吗?”
陆远征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这帮人的意图了。这摆明就是太平天国那会儿的做法,想不到他们竟然能想到这一点,真不简单。
“我说,你们这个想法的确不错,可是你别忘了,敖差集团是不会轻易放弃既得利益的,你省了这份心吧!”
“我呸,你一个小奴仆,竟然敢来数落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谁。”
“你固步自封,不听我的建议,到头来吃亏的是你。你死了不要紧,要是你身边这帮跟你一起闹的同僚被株连九族,你的罪过可是大大的……”
朵郎听到这里,也觉得陆远征说得有道理,仔细想想,冒了一身的冷汗。以敖差的性格,要他们这帮文人的命,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陆远征看到朵郎已经服软,心生一计,便让他凑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要想知道怎么做,你得帮我做成一事,事成之后,我定当倾囊相告。”
“力所能及必会去帮你完成。可是我又凭什么信你?”
“这个事情又不是要叫你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协助我就可以了。如果你不相信我也可以,你就按照你们的路子去找敖差谈,看你们有多少人头可以让敖差来砍!”
朵郎无话可说,只好举起酒杯:“干!”
陆远征再次凑近他的耳根,悄悄说了一通话语。两人似乎惺惺相惜,互相拍着肩膀,摇摇晃晃,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下半夜有点清冷,朵郎的家里里外外,横七竖八躺着喝得烂醉如泥的人。
朵依对这种景象已经是见惯不怪。她找来好几条毯子,给每个人盖上,像是随时准备好的一样。
走到陆远征跟前,她仔细看了看这个人,总感觉眉宇之间透露着一种英气,好像根本没有看到的那么老。
白天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很特别,想不到与朵郎交谈的时候,有那么多独到的见解,果然是非同一般。
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只甘愿做一个奴仆?
朵依怎么想也想不通。
第二天早上,陆远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走光了。
弄瓦的酒比那坡的酒厉害多了,陆远征走到院子里,打了一盆冷水,痛痛快快洗了个脸,这才感觉完全清醒。
昨晚喝得醉醺醺的,不知道跟朵郎说的话,他还记不记得?一大早就没见了人影,这帮人上班也太拼命了点。
正想着,腹中饥饿,该是吃早餐的时间了。他来到厨房,想着要煮点东西吃。只可惜昨晚已经把东西都用完了,厨房里空空如也。
“厨房里没东西吃了!”
朵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家,看到陆远征正在厨房里,知道他想干什么。
“你们一大早的,怎么都不见人了?”
“阿哥说我们今天会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我们就起了个大早,特地去集市上排队给你买了几个面团。”
“买几个面团还要排队?”
“可不是嘛,有人在野地里找到了一种叫麦子的东西,磨成粉后加水拌匀,放置一天一夜,然后用锅隔水蒸熟,就成了面团。此物在弄瓦城很紧俏,每天早上供应的数量有限,所以得早早去排队购买才能买得到。”
朵郎手上拿着用大片干竹叶包好的面团,递给陆远征。
麦子在外界原本是稀疏平常之物,可是迷谷的族人还没见识过,所以就成了炙手可得的宝贝。
“哇,太硬了,那么难嚼,跟石头一样!”陆远征啃了一口,感觉到牙齿都快要松动。咬了一口嚼在嘴里,还算有点嚼劲,慢慢地就有一股清清的麦香在嘴里环绕。
“怎么可能硬呢?”朵依抓起一个,放到嘴里大口嚼了起来,没有一点难嚼的样子。还是土著人的牙口好,陆远征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如果你能帮我把人救出来,我教你一个方法,能把面团做得跟棉花一样松软。你们只要自己开个包子铺,绝对会客似云来,让你们赚钱赚到手发软。”
“我视钱财如粪土,帮你救出人来,昨晚的话要兑现,你可不能食言。”
“朵郎大哥放心吧,班丹头领对我恩重如山,我已经答应过救他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