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师,来,我谷鸠也敬你一碗!”
“谷鸠大哥,闻名不如见面,看面相便知你是个胸怀忠勇之人,不愧是一代名将。”
聚义堂里,众人酒水正酣,开怀畅饮。陆远征听了郭大胜的讲述,大致了解了迷谷内的情况,心里种种疑虑已然释怀。
谷鸠喝起酒来,其实也并不显得那么威严,满脸通红的样子,倒是让人觉得有点小可爱。
“哟哟哟,陆军师你真是折煞我也,我只是一个舞枪弄棒的粗人,谈不上人物。”
“哎,谷鸠大哥此言差矣,你这般勇猛,要生在三国时期,定是个吕布第二,攻城略地皆不在话下。”郭大胜举起酒碗,与谷鸠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
“你们所说的我真不了解,要不是二弟常跟我们提起外界之事,还真想不到竟有如此花花世界。”
“谷鸠大哥,你连花花世界都知道啦,学得够快的啊!”王世真果然生得一口伶牙利齿。
“我谷鸠也不是守旧之人,好的东西得学。”
“郭大哥,外界这几十年来的变化,真是日新月异,不可估量啊。”
“如今外界是何年月?”
“2017年!”
“我的天,我们竟在迷谷之内七十多年了,真没想到啊!”
“外界世道已大不同以往,如今已无战乱,人人安居乐业,祖国形势一片大好。”
“小鬼子已被赶出去了?”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陆远征把小日本投降,然后国内的形势变化,直到现在的安定生活,一一向大家说明,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如痴如醉。
“陆军师,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么?”
严子栋握住陆远征的手,居然潸然泪下。
“当然,如今的社会发展神速,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哈哈哈,那这不成神仙了嘛!”
“天上可有玉皇大帝?”
“月亮上看到嫦娥了没?”
“地下真有土行孙?”
“海里有龙宫吗?”
……
远征军的战士们无不好奇争问,想弄个究竟。
“远征哥哥,你见多识广,以后要多给我讲讲外界的故事。”阿云对陆远征的仰慕之情渐渐加深。
“你呀,也别净想着洗衣做饭的事了,现在都有电饭煲,有洗衣机,都不怎么用自己动手了。”
“呀,那这样不是挺没趣的嘛,我就喜欢动手洗衣做饭。”
“郭大哥还没有得跟我说说你们文艺队的故事呢。”
“我们文艺队呀,现在可厉害啦,都会对山歌了呢!”
“对山歌?”
“哈哈哈……”郭大胜突然开怀大笑:“这还不是托严排长的福,把我的文艺队都变成了山歌队了。”
“连长,山歌好比春江水,谁听了都会醉。”
“我听了就想睡。”
“来来来,大家都走一个,今晚上我们不醉不归!”
大家互相敬酒,喝下多少已无计数,整个聚义堂沉浸在欢乐中,有些人已经喝得东倒西歪,靠墙而睡。
陆远征双眼开始迷离,酒劲一来,身体困乏,整个人往椅子上一靠,昏昏沉沉睡着了。
那坡部落的夜渐渐变得静谧安详,偶尔几声狗吠,平添夜色的凄美。
阿云并没有喝酒,她从家里拿来一条熊皮毯子,在东倒西歪的人堆里,踮着脚走到陆远征的身边,盖在他的身上。
陆远征俊美的面容,休整的头发,微微发红的嘴唇,让阿云看得如痴如醉,脸上突然掠过一丝红晕。
按年龄来说,阿云至少年过百余。但她的心智,不过豆蔻之年,含花欲放。平时在迷谷里疯癫惯了,也没遇上几个看中的。如今见到陆远征竟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也不知从何而来。
少女之心不可揣摩,也许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简单,对上了眼,就会记住一辈子。
“阿云,你也快点回去歇息,这个场子,明天早上再过来收拾吧。”
都内夫人看到阿云从家里把毯子拿出来,也一路跟着过来了。
“阿母,你说这个远征哥哥的家乡到底有多好玩啊?”
“孩子,不能净想着好玩,外界人心难测,不可轻信于人。”
“可你看二叔,还有远征军战士们,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咧。这个远征哥哥,看起来也不像坏人啊!”
其实都内夫人明白女儿的心思,她当初决定嫁给都内,不全是为了感谢叔齐老首领的搭救之恩,也是与都内见面之后的那次回眸相望。
自从阿云在怒离河边码头发现了陆远征,并把他背回家里悉心照顾,都内夫人就发现女儿看陆远征的眼神已然与他人有别。
做父母的对儿女的保护欲是天生的,看到女儿心有所属,总会担心自己会被冷落。都内夫人也是凡人,为人父母,个中这点私心也难以藏匿。
“阿云,人不可貌相。好与坏,时间自可证明一切。我们快回去吧,把火盆里的火再烧旺一点,别让大家冻着了。”
阿云依依不舍地掩上门,随着阿母往家里走。
聚义堂里有木头被烧得发裂的啪啪声,也有声如巨雷的打鼾声,此起彼伏,一波连接一波,就如海边之叠浪,高潮低落,无休无止。
陆远征睡得真香,这回不是昏迷,是真睡着了。
也许是在梦里,他的眉头一会儿紧皱,一会儿舒开,火光映射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张轮廓明显的脸庞。
“哈哈,哈哈,来追我呀,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