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康斯坦丁,洪涛敢百分百肯定,这个大胡子绝对不是罗曼的什么私人医生。这家伙身上的气质非常阴郁,和谢尔盖有一拼,而且他还不像谢尔盖那样注意隐藏这种气息,时时刻刻都让人有一种毒蛇上身的感觉。这种人最好别接触,或者说别试图和他们成为朋友,他们一般都有一颗冰冷冷的心,极端自私自利,朋友这个词儿不在他们的字典里。
“你虽然长了一副东方人的面孔,但是你的酒量更像一个俄国人,比谢尔盖还像。最让我吃惊的是,你居然能做一手好菜,这可太难得了,来吧,跟我来,让我们好好聊聊。”晚餐结束的时候,尤里已经坐在桌子上两眼发直了,康斯坦丁则是连那个大光头都红透了,但是身上的阴气依然不减,看来是骨子里带的。罗曼的酒量反而最好,就算洪涛中途去了卫生间一趟,把肚子里的酒全都抠了出来,再喝下去恐怕依然不是这个老头的对手。
“这是我的书房,阿廖沙小的时候,我们吃完晚饭,就会在这里看书。”当书房那扇厚重的木门关闭之后,罗曼唯一的一点儿醉意也瞬间消失了,他的书房里只有两张单人沙发,还是面对面放着的。
“我闻到了雪茄味道,可不可以一边抽烟一边聊。”洪涛确实没少喝,喝酒这个玩意,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活动,而且酒精会让人神经亢奋,洪涛必须用尼古丁来抑制一下,免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你确实不适合当一个职业运动员……”罗曼从雪茄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鱼雷雪茄,还帮洪涛剪掉了头部。
“这是阿廖沙一家?!……这不是伊丽萨吗?她是阿廖沙的妻子!瓦妮萨是阿廖沙的女儿?”洪涛的雪茄还没烤好。突然看到了壁炉上放着几个相框,其中一张里面是一家三口的照片,而那个抱着婴儿的女人赫然就是伊丽萨。
“是的,这是阿廖沙留给我的最后一张照片,那时候瓦妮萨才一个多月。一周之后阿廖沙就出事了,她并没有真正见过她的父亲。”罗曼站起身,从壁炉上把那个相框拿了下来,放在自己膝盖上。
“那她们也住在这里吗?”洪涛这次还真被惊到了,他原本只是以为罗曼在从自己身上找他儿子的点滴感觉,没想到还有伊丽萨这一层关系。
“以前是住在这里。自从阿廖沙出事之后,她们就搬走了。伊丽萨恨我,她觉得是我害死了阿廖沙,因为当时我正和一个走私团伙在谈判,结果并不理想。最终害死阿廖沙的也正是他们。所以她带着瓦妮萨搬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不光失去了我的儿子,还有我的孙女。”罗曼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把头低了下去,许久都没再抬起来。
“从我们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和伊丽萨打过球是吧?后来你坚持要训练我也是因为伊丽萨,你想通过我去说服她?这好像不太可能吧?”洪涛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某种阴谋。
“不不不,知道你和伊丽萨打过球是真的。当时我只是觉得伊丽萨可能也在你身上感觉到了阿廖沙的影子,而且她还带你去了那家餐厅,那是她和阿廖沙经常去的地方。不过我并没想让你来说服伊丽萨。她可不是一个能轻易说服的女人,我已经尝试了四年,可惜她还和原来一样恨我,丝毫不肯原谅我。”罗曼使劲抽了一口烟,然后把自己的脸躲在烟雾后面抬了起来。
“你也不用太难过,时间是治疗心灵创伤的良药。只要你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她早晚会原谅你的。再怎么说。阿廖沙的死和你并没有直接关系,她可能是一时转不过弯来。毕竟你还是瓦妮萨的爷爷,血浓于水啊。”洪涛觉得罗曼说得也不一定是假的,别看他是个什么工会主席,也算是雄霸一方的头面人物,但是家庭矛盾这个玩意吧,皇帝都搞不明白,各家都有一本儿难念的经,和身份地位关系不大。
“你还是不了解伊丽萨,她当初走的时候,告诉我说一直到我死那天,她都不会让瓦妮萨见到我。她是一个性格非常倔强的女人,恐怕连我的葬礼她都不会参加的……好吧,我今天有点累了,让尤里送你回去吧,如果你不是太忙的话,我们还是继续训练,只有在那短短的几个小时里,我才会不去想阿廖沙和瓦妮萨,就当是我请求你……”罗曼的情绪非常低落,眼眶里的泪水已经忍不住了,不过他又不想让洪涛看到他痛哭流涕的样子。
“好吧,我周一会准时到训练场的……”洪涛也不想看着一个老人在自己面前哭,这会让他想起自己的姥爷和父亲。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去劝这个老头儿,只能是答应了他的请求,练就练吧,闲着也是闲着,就当锻炼身体了。
离开罗曼的家,洪涛的情绪也不是很好,虽然他和罗曼谈不上什么交情,但是想一想这个老头的状况,心里也不是很舒服。那辛寺都那个德性了,连句爷爷都不愿意叫,那二爷照样处处为他着想,就算洪涛一再表示不会报复,他还是让那辛寺一直在国外待着,生怕回来之后洪涛耍赖。再精明的人,一旦轮到自己儿孙身上,他的智商就会直接清零,这玩意是人性,没治!
“谢尔盖准备弄夜总会的钱,是你家族借给他的吧?”都说蔫人出豹子,古人诚不欺我!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而且很少和洪涛聊天的尤里,一张嘴就让洪涛心里一沉。
“你喝多了吧,这个笑话并不好笑。”虽然洪涛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