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疾的头颅悬在宫墙外示众,这是靳云佩特意要求的。
暖香殿里,众宫女有条不紊的布置下一桌宴席,中午皇上会过来与长公主用餐,商议一些国事。这件事不可马虎,毕竟今时不同往日,长公主的身份,已经随着皇上真正掌权而水涨船高。
“皇姐!”隔着还几步远,靳云麓便叫着三步并做两步赶上台阶。靳云佩笑盈盈的一福:“皇上这几日定然辛苦了,皇姐特意命人多做了药膳,给皇上调理龙体。”
“确实疲惫了些,但朕心里高兴,不觉辛苦!”
两人落座,因平日里关系融洽,并没有十分讲究,就是靳云佩殿中圆桌,摆了一桌子美味佳肴。
靳云佩举起酒杯撒在地上:“终于可以告慰母后在天之灵了。”
靳云麓道:“皇姐放心,以后有朕守着你,我们再也不用被人欺负了!”
“皇上长大了,以后皇姐就靠你保护了!”靳云佩再倒一杯,两人同饮。
短暂的静默之后,靳云麓挥手示意宫女们都退下。
“皇上有话要说?”靳云佩微笑问道。
“皇姐,我们如此顺利诛除奸贼,有一人居功至伟,如何封赏,朕有些拿不准,想请皇姐拿个主意。”
“悦然?”靳云佩含笑为靳云麓夹菜,“如何封赏都不为过,皇上自己拿主意就好。”
靳云麓:“她最想要的怕是霍连杰的人头,可恨此时朕不能动他!所以朕想除了这件事,在旁的事情上补偿。皇姐也是姑娘,应该知道姑娘最看重些什么。”
靳云佩苦笑:“这可真问住皇姐了,我们都不是寻常人家女儿,哪有什么自己想要的东西,都是这个身份需要的东西。”
靳云麓神色一变,声音略有些凝重:“陈国人的提议,朕不想委屈皇姐,正打算推了。皇姐是朕唯一的亲人,朕必要皇姐事事顺心,再不有一丝勉强!”
“皇上,那件事,”靳云佩苦笑,“皇姐之所以迟疑,不是山高水远故土难离,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对悦然提及。我们都知道,这是对西宋最有利的选择。”
“朕不需要皇姐再有任何妥协!”靳云麓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
“不是妥协,是我身为长公主不可推卸的责任。皇上,我们都不只属于自己。”靳云佩看着他的眼神中些犹豫但随即更多涌现的是坚定。“再说皇姐年纪也大了,说句狂妄的话,有你这身为皇帝的弟弟,我要嫁的人自然要有配得上的身份,陈国新帝正合适。”
靳云麓笑着摇头:“朕才不信皇姐是只看重地位的人。”
“陈国来使拿了陈帝的画像。”靳云佩补充,戏谑的笑着;“至少比司马家的两兄弟强多了。”
“既然皇姐已有决断,那就定下来吧。这样的话,齐小姐就必须要留下了。”
“皇上,若是允悦然与我同嫁,可以吗?”靳云佩犹犹豫豫。
“当然不可!”靳云麓一口拒绝。
“悦然的为人,我们也有些了解,十分仗义,且陈宫之中,多一个帮手也是好的……”
“皇姐糊涂了,若是旁人便罢了,他二人青梅竹马自幼在一起,她去了,还有你的位置吗!”靳云麓气的差点站起来,聪明的皇姐大仇一报,什么事都放下了,简直有些傻了。
“这个,我也考虑过……”靳云佩脸色泛红,共侍一夫对宫中女子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这个绝对不行,其他的怎么补偿都好。”
“这样吧,我再询问悦然一番,若她对陈帝还有心思,我便推了陈使。若不然,我同意和亲,皇上好生补偿悦然。这样如何?”
靳云麓冷笑:“皇姐竟委屈到要捡别人不要的东西了?”
“你说的什么话,不是那样的!悦然对我们有恩,我不能负她!”
“好,这件事,皇姐不好意思直接问。朕来问,皇姐若担心朕说话不中听,大不了躲在屏风后听一听,可否?”
靳云佩点头:“可以。”
猴三儿出去逛了一天,天彻底黑下来才回到宜兴坊。齐悦然点着蜡烛看书,他看到灯光便敲门进去。
齐悦然瞥了他一眼:“下次不要这么晚进我房间,不要紧的话明早再说。”
“要紧的话。”猴三儿自己拉出小圆凳坐在,“西宋人没什么动静,大概已经被知情人敲打过了,虽然免不了背后骂几句,勾连上书这样的事没有人提。倒叫我发现了一件怪事。”
“有话就说,不要卖关子。”
“我看到一位公公去青楼,哈哈哈……”猴三儿说完爆笑着拍桌子。
齐悦然放下说,看他的目光像是看傻子。
“我尚未嫁人,夜半房中传出男人的声音,你想怎么?”
猴三儿忙捂住嘴,随即尽量压低声音,笑道:“好不好笑,好不好笑?”
“有什么好笑的,大概是去见什么人吧。这个时节,皇宫有什么动静都会为人揣测,这公公实在大意!明日要找长公主说一说了。”
“也不能算他大意,我是一般人吗?我能看的出来,别人可不一定看的出来。”
“好,你厉害。说说他们商量了点什么?”
“陈国有意与西宋交好。”
“这个我知道了,说点我不知道的。”
“和亲。”
齐悦然目光一滞,说道:“陈国公主要嫁过来?适龄的确实有两位……”
“大人,你自欺欺人的时候,看上去还挺有趣。”猴三儿极力控制,让表情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