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淡定地轻啄了一口茶,微眯着眼睛道:“外公刚刚好像不是这么说的。林爷爷,说好的我赢了的筹码呢?”
她算明白了,这两老顽童就是演着戏,合计算计自己,不,应该试探才对。
而自己的处境就是——骑虎难下。左右计量,这盘棋她必须下。
林之敬笑了笑有些心虚,“那书和你的那本同源,不过没带在身上。晚间,晚间吩咐人给你送来。”
“好吧,我想林爷爷作为长辈应该不会对一个小丫头食言。希望那本书不会让我失望哦。”
云卿晃了晃手指,她自然知道是指哪本书什么书。不过也有些庆幸给自己赎回了自由身。
“对了丫头,先别走。”
温述之罢了罢手,唤着就要准备离开的云卿,一面又叫着另一个叫‘湛泸’的府卫进来。
“这是?”云卿满头雾水地凝视着雕花匣子,很快露出笑颜,“这是大舅舅的送来的?”
温述之笑着颔首,说正是。
云卿打开看了,除了几本游记还有一封信。信上说起温明庭自个儿和老友游历去了,游记是他珍藏的。
想想这样潇洒不羁的生活,云卿满面春风地辞了二人,带着丫鬟拿着匣子兴高采烈地回去了。
见她走了,温述之又喝了盏茶,遣了下人出适合吗?”
“我也斟酌再三才决定的,小丫头钟灵毓秀配读这本书。就当纪先生补偿庭儿就是。”
林之敬轻笑,顿了顿又接着道:“谁晓得他的心思,而且最近身体欠佳。身边人说之前去了广陵,回来就有些不适。”
温述之眉头轻皱,“去广陵这事我倒是晓得。至于庭儿的事不提也罢,我也懒得和他计较。”
教书匠总比朝中阿谀好的多,虽然一开始就没有逃离这样的政治旋涡。
“你怎么还一副臭脾气,纪老头把一分为二地给小丫头想来大有深意。话说咱们也老了,也该给小娃娃们订亲了不是?”
林之敬话锋一转,笑容满面地问着,煞有介事的温述之。
温述之深深剜了他一眼,摇着头道:“最好别打我宝贝外孙女儿的主意。溪小子还得修炼修炼。”
“小丫头我的确很喜欢。至于枕上书,不管了尘说的对与否,不管她能否看出来。就当她与此书有缘罢。”
也许未来的命途不会多舛,也算积了点福德。
温述之本来还想与他争辩的,说不定日后那三书就是烫手山芋,那可是他的外孙女。
友情的小船真是说翻就翻。一时竟是语塞。
他始终只希望自己的外孙女儿平平静静地出嫁生子,含饴弄孙。
不追名逐利,只是像普通百姓一样过好自己的日子,当年的如雪避不开,如今就尽力给她最好的后台支撑好了。
一时想此,也不顾在一边正品着茶尽兴的纪老,一个人神色默然地转身出了正厅。
“这老家伙,一样护犊子似的护短。”林之敬嘟囔了一句,如果自己也有一个这样的外孙女说不定也护犊子了。
不过,自己好像没有做什么吧,他竟然甩脸子,真是——够了。
想了想,他又把视线留在棋盘上,琢磨着棋局。
在林之敬看来,今日的棋局也是他和温述之设的局,目的自然是证实温述之所想。
之前或许还有些犹疑,现在已然打消了。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他只想起那句烂俗的话,金鳞岂非池中物。
“接下来要走的路,可不仅仅是黑白棋子,落子那么简单,怎么寻个万全之法呢?真是一个难题。小丫头你,又要如何应对。”
林之敬自顾自,眼神茫然。
另一边的云卿出来后就浏览了一遍那些游记,山川古迹,民俗见闻实在有意思。
不觉心情大好,倚在大理石栏杆上看到荷花池里的枯荷也觉得有意思了。
“采蘋,你说今天咱们做全藕宴怎么样?”云卿毫不掩饰此时格外明媚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