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抿抿唇，轻声说：“好，那就一起去吧。”说着，车库门已经完全打开了，她开着车冲出了车库，朝着小区大门飞驰而去。
当小兰开着车，载着陈凯，一起到了医院的时候，程欣兰所在那间病房，已经是一片哭声。不过，当他们找到王洁实的时候，他倒是没哭，只是双眼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熬夜，还是因为悲伤。
见小兰和陈凯一起到了，王洁实抿了抿有点干涩的唇，对他们轻声说：“你们来了啊……”
陈凯上前一步，拍了拍陈凯的肩膀：“哎，兄弟，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小兰也轻声说：“石……王洁实，有什么需要我的，你也尽管告诉我好了。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平时，我和欣兰，也是常常被别人联系在一起的。她走了，我也该来送送她。”
王洁实叹了口气，想要说什么。但这时，有个人走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怔了怔，赶忙对两人说：“这里都有欣兰家人忙着，你们就在一边休息一下好了。我还有点事，得赶紧过去，就不陪你们了。”
陈凯说：“你忙，我们不会碍手碍脚的。”
王洁实匆匆离开了，小兰则和陈凯一起，躲在一个不怎么引人注目的角落里，低声说着话。
“哎，没想到，欣兰真的就这么走了。”陈凯轻声说，“你在路上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当初，我们在一次演出的时候遇到她，她还是一个快快乐乐的小女孩呢，很讨人喜欢。”
小兰抿抿唇，没有说话。
陈凯又说：“当初，她刚出道不久，就被称为百变小歌妖，她一开始还很高兴。但后来，她越来越不喜欢这个称呼。其实，这也难怪，没谁愿意活在别人的阴影里。”
说着，陈凯苦笑着说：“当初，我和旋子刚出道的时候，我还戴着一副平光的大黑框眼镜。当时，我的朋友们还说我，你老戴它干嘛呀，你眼睛又没问题。我就说，我是想一直戴着这副眼睛参加演出，将来出名了，我摘下眼镜，就能让人家认不出来！”
小兰失笑：“这倒和方鸿渐想法差不多。”
陈凯轻笑：“可是，你知道我后来为什么不戴了么？”
小兰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你就算摘了眼镜，人家也能认出你么？”
陈凯苦笑：“哪儿是因为这个。主要是因为，我们刚出道时候有个很有名的歌星，叫做林仲炫，也是跟我一样瘦瘦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睛很小，长脸。结果，那些小姑娘们，每次看到我的时候，都尖叫着指着我大叫：‘林仲炫！林仲炫！’于是，我从那以后，就再也不戴眼镜了。”
小兰怔了怔，随即轻笑起来。
陈凯轻叹一声，轻声说：“我想，对欣兰来说，你就像是她的林仲炫，那什么‘小小兰’啊‘百变小歌妖’啊，就像是她的那副黑框眼镜。我摘掉黑框眼镜很容易，但她想摘掉这副眼镜，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小兰沉默。她不禁想，程欣兰想摘掉的“黑框眼镜”恐怕远远不只这两个称呼吧？她真正想要的，其实是那个人的心吧？其实，以小兰对他的了解，或许，她真正想要的，早就有了……
人啊，有时候，好像总是骑驴找驴，她自己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