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精致的铜镜前,刚起床不久的吕玲绮精心梳洗了一番,开始在脸上涂涂抹抹,时不时发出一阵杠铃般的傻笑,听得不远处的绿萝有些毛骨悚然。
“小姐她最近怎么……怪怪的……”
正这么想着时,就听吕玲绮唤道:“绿萝,我美吗?”
绿萝赶紧匆匆跑过去,只看见吕玲绮正拼命扑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但腮上的胭脂好像是猴屁股一般,红得过分。加上几乎浸染了整个人中跟下巴的唇红,简直只能用可怕来形容。
“好……好看……”
想起小姐的暴脾气,绿萝只得违心地回答。
“哎,就知道问你不靠谱……”谁知吕玲绮竟然垂头丧气,拿湿巾胡乱擦了擦脸,跟溅了一脸血似的,看得人心惊肉跳。
她最近左思右想,总觉得自家相公身边这些个莺莺燕燕不安全,自己呢又懒于装扮,肯定被这些外面的妖艳j货们给比下去了。可是,自己打小就在男人堆里混,喜好习武,压根儿没学过化妆或是什么魅惑的手段。
母亲倒是这方面的能手,据说当初就是靠着这点把父亲迷得七晕八转的,甚至跟董卓大打出手,可惜……
她不禁有些黯然,怎么母亲那么好的样貌跟技术,自己一丁点都没继承下来呢?
对了,之前相公打冀州回来时,魏延似乎带了一位夫人回来,虽然尚未正式过门迎娶,但她可是看得真切,向来五大三粗的魏延,被迷得那叫一个七荤八素,跟父亲当初见了母亲时一模一样。
可那个叫小翠的,分明没啥姿色啊?
莫非,还真有什么秘籍不成?
吕玲绮顿时有些兴奋,既然有秘籍,那就去拿呗!
说干就干,匆匆洗了把脸,恢复了素面朝天的纯净模样,她立刻往小翠暂住的地方跑去,看得绿萝是一愣一愣的,只觉得小姐太古怪了。
“小姐,去哪儿啊?”
“取经!”
吕玲绮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这词是林牧讲的西游记那里听过来的,她知道是学习经验的意思。
取经?绿萝愕然,难不成小姐要剃个光溜溜的脑门,往西天去不成?不行不行,得赶紧拦下来,不然,姑爷一个人多孤单啊……
小翠自来了临湘,魏延便替她单独赁了一间小宅子暂住,丫鬟、小子,一应俱全,如今养尊处优,愈发贵气了起来,跟吕玲绮相比,倒更像是小家碧玉。
她虽久在风月场上混迹,却生得一副灵动、乖巧的模样,丝毫不见半点媚态,更无多少风尘气息。
见吕玲绮上门,虽然热情洋溢,却也没见什么谄媚之色,自然之极。
“林夫人,坐。”她招呼着,一面指挥人去上些点心吃食茶水,一面笑道,“寒舍没什么准备,倒是让夫人见笑了。”
“不会不会。”吕玲绮跪坐下来后,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宅子不算大,但壁画、屏风、装饰,一应俱全,而且,看得出这位小翠姑娘审美相当不错,并不给人艳俗的感觉。
“那个,魏夫人……”吕玲绮忽然有些羞赧,不知如何开口跟人请教怎么留住相公的心这种事。
“叫我小翠就好。”
吕玲绮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总算把自己的来意表达清楚了。
小翠不禁掩口笑道:“林夫人原来是怕太守大人见异思迁。”
“正是正是。”吕玲绮用力地点点头,继而有些期盼地看着她,“小翠,你能将魏将军收拾地服服帖帖的,他极为迷恋你,定有什么秘籍吧?方便的话,可否传授与我?”
“此事,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翠想了想,笑道,“无非是顺着他,包容他而已。男人嘛,就像只鸟儿,无论大小,飞累了,总是盼着有个固定的窝等他的。”
吕玲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譬如说,若是太守大人纳了一房小的……”
“他敢!”没等小翠说完,吕玲绮立刻气呼呼道,“哼,若是若此,非阉了他不可!”
“林夫人,你看,这就不顺不包容了。”小翠倒也没被惊吓道,继续顺着道,“你既是正妻,若非拦着阻着不让太守大人纳小,太守大人对你有了嫌隙,即便真不纳了,难不成还不能避着你外头偷偷养小的?倒不如大大方方迎进家来,你站着名义,谁都得服服帖帖地听你,太守大人自然也念你的好……”
小翠这一套一套的说出去,若是被后世的女子听见,非得骂她自我作践不可。
但在当时的社会,却是正理。
吕玲绮头有些晕乎乎地听她说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告辞出得门来。
“顺着相公?”
她有些苦恼,自家相公好像一向顺着自己,倒真没什么机会顺着他。
一面想着,一面就不知不觉来到太守府的正厅,却听得里头有女子的声音,不禁心中一动,蹑手蹑脚躲了过去偷偷听着。
正是甄姜在求林牧出兵救甄宓,见那冀州来的女子凄苦地说出以身相许时,吕玲绮心头大震,不得了不得了,这些莺莺燕燕,还真敢光明正大上门来勾引相公!
下一刻,却只听林牧用力地摆手,连声推辞说不敢想,她又觉得一阵甜蜜,自家相公终究还是疼自己的,知道家花毕竟要比野花来得香。
不过嘛,相公推辞了,自己可以帮他应下啊!
方才小翠不是说了嘛,与其日后相公躲出去偷食,倒不如大大方方迎进家里来。届时,以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