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失了多少人马?”吕玲绮柳眉倒竖,语气不善。
来的是玄甲兵的一位小统领,他低着头,讷讷不敢作声,最终还是闷声道:“十二人。”
“可恶!”吕玲绮咬牙道,“一定要找出来,究竟是谁暗算我们!”
“诺!”
她看着小统领的背影,眉间的阴云越发密布。林牧不在的日子,玄甲兵依旧会进行日常训练,而且,是出府,去周边山林地带做实战演习。
可不知怎的,竟然有大股部队偷袭。若非玄甲兵平日训练有素,战斗力强悍,否则,几乎要被全军覆没。
饶是如此,还是折了十二个精锐,当然,对方的代价也不小,尸横遍野。
从现场军士的着装来看,应该是江东军。
可高以从当即就否决了这个猜测:孙策根本无力分兵长沙,而且,江东军也不会这样不经打。
如此看来,是有人刻意嫁祸,想要挑起玄甲兵与江东军的进一步矛盾。
会是谁呢?
吕玲绮从来便不喜欢这种阴谋诡计的弯弯绕绕,一时间,无比思念远在冀州的林牧。
抬头便是一轮圆月,不知不觉,她已经独力撑起了司马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长达整整两个月了。
一抹乌云飘来,遮住了皎洁的月光。
吕玲绮英姿飒爽的脸庞微微仰起,望着黑夜静静出神,良久,才悠悠对着微凉的夜风轻轻道:“相公,你究竟,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
“姑爷怎么还不回来?”
邺城的袁绍府邸,可怜的绿萝抱着双膝,坐在门槛上,眼里满是忧虑。
姑爷早上出门时,只说要去城东的安凤楼赴约,并未交代清楚什么时候能结束。
但,小丫鬟白天路过袁府某处回廊时,忽然听见有人说起,安凤楼新来了一位歌女,也不知须费多少财帛才能一度。她当时只是步履匆匆,穿堂而过,可事后想起,不免心伤。
姑爷这是……寻欢去了吗?那没准,得要留宿一整晚了吧……
绿萝很是烦恼,这件事,该不该告诉小姐呢?
说起来也是,姑爷若真的是去找那位新来的歌女,倒可以证明他并非兔儿爷了,于斯,绿萝反而是有些开心的。
可,小姐都还没与姑爷同房啊!
一想起吕玲绮的彪悍与林牧的柔弱,绿萝决定,为了姑爷的性命考虑,自己还是背叛一次小姐好了。
“姑爷救过我一命呢,要懂得报恩,嗯。”小丫鬟自我催眠着。
“绿萝,要报什么恩呢?”
这懒洋洋欠揍的声音,一听就是林牧的。
可听在绿萝耳里,此时就仿佛是天籁。她惊喜地站起来,因为久坐,腿脚有些发麻,便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差点弄得林牧四脚朝天。
“咳咳,喂,才一会儿不见,不至于吧?”林牧使劲接住了小丫鬟,勉强立定。咦,瞧不出这火柴棍身材还有点料……
绿萝泪眼汪汪抬起来头:“姑爷,你可算回来啦!”
“唔,我说过不回来了吗?”
“嘻嘻,人家担心嘛。”绿萝破涕为笑,她可不敢说,自己在猜测姑爷是不是嫖宿歌女去了。
这样一来,就不必为难要不要跟小姐撒谎了吧?
她没注意到,林牧灿烂的笑脸下,有一丝疲惫……
当然不会是什么轻松的活计,算计人,也是很需要智商的,尤其是高智商级别的算计,跟高强度体力劳动没什么两样。
白天跟甄氏两姐妹斗智斗勇,实在耗费了太多心神,眼下,他只想躺下来好好休息,又或者,该是回去的时候了吧。
不过,总体而言,战果还是挺丰硕的。
一想起白天的事,林牧就觉得有点解气:让她们算计我!
边欣赏西域歌女的歌舞,边起身跟四周人频频碰杯。甄宓还不怀好意地殷勤介绍着:“此是从荆州远道而来的长沙长史林牧。”
立刻便有人接话道:“可是那位‘十步杀一人’的林牧?”
“正是那位‘林十步’。”
于是,所有人便都有些古怪地看着他。
没办法,“十步杀一人”可不是什么雅号,早随着前日那些荆州的官员们流传出去了。大部分人讲起这句时,是一种戏谑的态度:身为文士,写首诗得靠抄袭,倒不如安个“十步杀一人”的凶残诨号算了,一样的不靠谱。
传来传去,省了几个字,就成了“林十步”。
见林牧居然也忝列其中,有些人便起了打压的心思。
人性便是如此,欺软怕硬,逮着得瑟的机会就不会轻易放弃。
林牧在他们眼里,当然属于软到吃坏肚子拉的粑粑那一类的软,谁都能来踩上一脚。尤其平日里属于被打压的角色,更是兴奋。弱者嘛,总是爱在更弱者身上找平衡。
“林十步……”
“诶,可不敢当。”林牧假意摇手打断,“某虽然薄有虚名,还不至于十步成诗的地步,谬赞,谬赞了!”
那人错愕,自己可不是打算来夸他来着。
不过,脸皮厚到这种程度,还真是难以下手对付啊,那人经林牧这样一纠缠,顿时起了警惕之心。
谁知这还没完,林牧自顾自说了下去:“不过,难得良辰美景,躬逢胜饯,十步作文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的。”
你逗我?十步成诗就有点天方夜谭了,还十步作文?
那人冷笑:“既然林兄有此雅致,我等自当好好拜读一下大作。”
就连甄宓都有些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