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疯的?”白驹义问道。
“他以为我死了。”往事不堪回,秦岚却不得不在白驹义面前再次拾起这些记忆:“我弃婚去了德国,他仍然天天给我邮件,信息,打电话,说一些嘘寒问暖,家长里短的事情。那时我正是事业的快展期,每天忙得焦头烂额,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根本无暇顾及他那些琐碎的情感。对于他的关心,我反而觉得是一种恶意的骚扰。所以,我换了号,托我的好友告诉他,我在飞机上失事,死了。”
白驹义感到很沉重,这女人,为了事业,是真下得了狠心!
“我没想到他会因为得知我失事,而伤心得疯掉,等我知道这事时,他已经病了两年了。”说起这事,秦岚满满的愧疚。
这时,医生走了过来,“秦总,我们已经安排好了。”
“嗯,你去忙吧,我们自己进去就好。”秦岚打走医生,对白驹义说道:“所以,我想请你帮忙,让他失去对我的记忆。我想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康复过来。”
白驹义明白了,即便是世界5oo强的老总又如何,面对感情问题,仍然是脆弱得像风中烛火一般。
白驹义点点头道:“删除记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你要想好,一旦我将他的记忆删除,他就再也记不得你了。一个这么深爱你的人,你真的舍得让他忘记你?”
白驹义点醒之后,秦岚怔怔地看着他,犹豫了。
放在以前的自己,秦岚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当然。可现在,她犹豫了。
她这次回来,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和洪涛复合。而如果删除记忆,就意味着两人回到了陌生人的队列。到那时候,他们还有足够的缘分,能再重新开始吗?
可不管怎样,要想治好洪涛的病,为今之计,也只有删除他关于秦岚的所有记忆。他为秦岚受了这么多苦,秦岚又岂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他继续承受苦难?
秦岚沉重地点了点头:“删吧,忘记我,去掉了他的心病,医生才有办法医治他。”
见她下定决心,白驹义也不再劝阻,“那好,我现在就去。”
白驹义往就诊室走去。
手机微信一直在响,他随意地瞄了一眼,是同学群里正在讨论一个绝世难的几何数学题。
据说唐巧莲先是问了数学老师,数学老师又跑去和数学教研组组长讨论了大半天,组长把几个数学老师凑到一块,愣是没能做出来,以为是题出错了。
于是唐巧莲就把题到了群里,这下好事的同学们争相斗了起来,谁若是能把这题解出来,不说扬名立万,至少在他们同学圈里可以小小地牛气一番。
白驹义数学还行,但唐巧莲这个数学狂魔和教研组老师都做不出来的题,他自然是不用看了。
进到屋里,白驹义看到洪涛坐在桌案前,手里拿着一支铅笔,在稿纸上演算微积分。白驹义只知道函数、导数,微积分这种高等数学他自然是不懂。
见洪涛没有抬起头来的意思,白驹义也没打扰他,集中起意念,慢慢连通洪涛的精神世界,在脑海中下命令道:删除他脑海中所有关于秦岚的记忆,删!
片刻之后,洪涛的脑电波微微颤动,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白驹义舒了口气,对于一个生活在痛苦记忆中的人来说,能忘记过去,简直是一件最最美好的事。
白驹义看到,洪涛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稿纸上的题也迎刃而解。
他抬头看到白驹义,颇为警惕、戒备的样子。显然,删除记忆,并没有完全治好他的病,精神上的创伤,还需要医生进行一些治疗。
白驹义想了想,点开手机,打开微信群,把刚才群里的那道数学题找了出来,“老哥,你能帮我看下这道几何题吗?”
看到白驹义手机上的数学题,原本心存戒备的洪涛,竟然破例没有将他赶走,而是像个正常人似的,接过了他手中的手机,将题抄在了稿纸上。喃喃自语地说道:“这题出的有意思,不过难不倒我。”
“菱形做高,梯形做左侧斜边的平行线,然后在这里再做一条辅助线,对,这下清楚了。”洪涛一边念,一边画。
白驹义瞄了一眼,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尼玛,这三条辅助线简直绝了,让本来堪称史诗级的难题瞬间变成小儿科。白驹义连忙把洪涛画的图拍下来,到了群里。
不出片刻,同学群就炸开了锅。
“‘残阳铺水’是谁,太牛逼了。”
“是啊,这三条辅助线画完之后,整个结论一目了然,高,实在是高!”
“喔日,谁这么牛叉,教研组老师都没讨论出来的题目,居然被同学做出来了。a‘残阳铺水’,到底是哪位高人?”
群里,大家开始由做题转向关心残阳铺水是谁了。
突然,语文课代表飚出一句:“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这是《暮江吟》里的诗句。”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起个网名而已嘛。”
“不是,《暮江吟》的作者是白居易啊!”语文课代表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下,群里所有人都懵逼了!白居易!白驹义啊!班里倒数第一名,死拖后腿的家伙,居然解开了绝世难题!
“白驹义,你身边有哪路高人,快快亮给我们看看。”
“是啊是啊,能做出这么牛叉题目的人,肯定不是白驹义本人。a残阳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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