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乱了,彻底乱了。
无数的百姓冲击之下,几千人的军队根本算不上什么,宛如泥沙入海,造不成丝毫的影响。
那一边的五百骑兵,此刻都傻眼了,看着这么多疯狂的百姓,头皮发麻。
骑兵是厉害,战场冲杀无比强势,可是面对数万人的人海,区区几百个骑兵,冲进去是以卵击石。骑
兵不敢动弹,甚至,还隐隐有要退走的趋势。
“护卫巴大人,保护巴大人!”城
楼之上,一个守城的将领倒是反应很快,急忙呵斥,他拔出刀,朝着下方一挥,道:“
给我放箭!射死这群乱民,放箭!”
城楼上的上千弓营士兵,都愣了一下,不少人犹豫着不敢动。
“你们做什么?还不放箭,找死吗!”这
将领怒骂,恨不得立即把所有弓箭都拿在自己手里,朝着下方放箭。
他乃是巴山雨信任的亲信,这个关头必须建功。“
不能放箭,不能放箭,我父亲在人群中,不能放箭!”
这个时候,另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开口的乃是弓营的一个小统领,他着急地开口。
“我娘也在下面,谁敢放箭我和他急!”
“对,不能放箭,误伤了就不好了,我哥也去了!”“
咱们大部分人的亲人,都有在下面的,兄弟们,不能放箭,不能放箭啊!”瞬
间,弓营的士兵们纷纷开口,脸上都写满了着急他们直接松开了手中的弓。闻
言,守城将军瞬间傻眼了。“
你们……你们这是找死!下面的都是乱民,是反贼,你们怎么敢放任!如果再不放箭,尔等与乱民同罪!”他
着急了,一把揪住方才开口的小统领,道:“给我放箭!”说
着把刀架在了这个小统领的脖子上。
小统领铁青着脸,紧咬着下唇,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十分倔强。周
围的士兵,也都默然地看着这将领。
谁没有亲人?
这些士兵,终究只是士兵而已,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同样是穷苦出身。
他们的父母,兄弟,亲人,很多人都在下面。而
且,他们中的很多人,同样对李图心怀感激和爱戴!这
一刻,他们选择放下弓箭。“
谁敢不遵号令,就死!来人,谁敢不放箭,就杀了他!”
将领脸色一沉,现在必须用铁血手段镇压!所
以,他要杀人立威!
“你这个反贼,给我去死!”
他举起长刀,朝着刀下的小统领,一刀砍了下去!
周围所有士兵都吃了一惊,惊慌地看着这一幕,来不及反应。可
是下一刻,忽然一声惨叫传出!
“啊,我的手,我的手!”刀
下的弓营小统领没有事,但是这个守城将领,他的右手却已经被齐腕斩断!鲜
血淋漓,他抱着右手,哭天喊地地退后。而
在他身边三步外,已经多了一个黑衣人!
冷漠无比,持剑而立的黑衣人!
“巴山雨无道,祸害贤良,荼毒西南,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反巴山雨者,为义士!”
黑衣人冷冷开口,朝着那小统领道:“
若巴山雨活下来,你们弓营今日不作为,不他日必被铲除,唯一的路,是反了他!李大人乃朝廷钦差,救了李大人,朝廷自有封赏!”
顿时,周围的弓营将士,无不脸色一便,面面相觑,犹豫了起来!
……巴
山雨的护卫军,约千人,此刻几乎都阻挡在看台前方,拼死抵挡百姓的进攻。巴
山雨到底是节度使,手下也同样有死心塌地的护卫。但
是,面对无数百姓的冲击,这些护卫军,同样显得单薄无比!“
啊!”一
个士兵刚刚长矛击杀了一个百姓,他的头却被一块转头给砸破了,倒在了地上,顿时无法起身,一个壮汉纵身一扑,直接压在了他的身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一把刀刺进了胸膛!
“杀!杀了巴山雨!”“
和他们拼了!”“
不杀了巴山雨,咱们西南人民没有出路!”
此刻已经见了血,死了人,这些百姓的神经已经彻底愤怒,死亡无法阻拦他们,反而只能增加他们的怒火!
两方的人都在激烈搏斗!看
台上,巴山雨脸色大变,而他的后方,张世良等几十个大家族的员外、家主,此刻都趴在了桌子下,瑟瑟发抖,脸色难看!
“巴大人,快调兵,快调兵啊,只要能平乱,我们愿意给您出三年的粮饷!”
“对,一定要把这帮乱民镇压了,不然的话,咱们就完了!彻底完了!”“
救命,救命啊!”
他们着急无比,心中畏惧非常,全身都在发抖,这样的阵势,让他们感到了恐惧!
但是巴山雨,却并不比他们放松,甚至,压力比他们更大!“
段天德,你亲自去催,为何大军还没有开出来!”
他让段天德从后面冲下看台,迅速逃跑,而他自己,则是抽出了随身携带的佩刀,高呼道:
“所有士兵听令,挡住乱民的进攻,此事一了,人人加官进爵,赏银三百!”重
赏之下必有勇夫,他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些士兵了!
而且,他不能逃跑,如果他逃了,那么就真的完了,他到底是战将出身,深刻地明白这一点!
只有他在这里,才能稍作坚持,等待益州大营的反扑!
段天德迅速逃进了城中,速度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