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蛮族军阵前,羽林军骑兵来回穿梭循环不断,狂风暴雨般扣射着蛮族的队列,箭矢的暴雨竟似无穷无尽。
毫无遮掩的蛮族方阵响起了一片惨叫声,前排的蛮族一个接一个地中箭倒下,鲜血飞溅。
蛮族军纪严厉,没有命令,方阵中的士卒绝不能擅自移动。蛮族兵别无他法,唯有直挺挺地站着,看着人类骑兵在自己阵前数十米来回穿梭、射击,箭矢在耳边横飞,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队列中的空缺越来越多,本来密集的阵形变得稀稀疏疏,“飕飕”的尖锐风声撕裂耳膜,脚下的泥土浸满了鲜血,变得湿漉漉的。
惨叫声、呻吟声、求救声、命令声混成一起,沉甸甸的恐惧感控制了蛮族官兵地心头——身边的同伴们死伤越来越多,方阵的队列已经无法保持了。
终于,不甘心就这样站在原地被骑兵当靶子,一个蛮族兵号叫着:“巫皇万岁!”随后不顾严酷的军令,挺着长矛冲了了队列,狂奔着朝前方的骑兵呐喊着杀去。
这个离开队列的士兵立即吸引了所有骑兵的注意,他当即被射成了刺猬。
但是有这个榜样就够了,蛮族士兵们纷纷从队列里冲出来,挺着长矛大步向前杀去,就如那潮水,滚滚向敌人涌去,本来森严整齐的方阵混乱堪——比起被当作靶子射杀,他们更愿意在冲锋中死去。
李乐的嘴角荡漾起笑意——就是现在!
长枪指天,一个“变”字脱口而出,随着他话音落下,在前沿骑射的骑兵忽然往两边一分。
在他们让开的道上。蛮族兵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大地在剧烈地颤抖,一面黑压压地骑兵正碾压而来,他们穿着厚厚的铁甲,生涩的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可就是这种生涩却似乎蕴含着最原始的暴力。
由成千上万重甲骑兵密集排列组成的铁墙,这才是李乐计划中攻击的真正主力!
蛮族为了防备羽林军,一直都采取的是防备轻骑兵的方式来训练,李乐自然料到了这一点,那我换重骑兵好了。
诚然,羽林军统一的体质并不十分适合重骑兵,何况,怎么能放着那些前来救援魔军的“热血青年”不用呢?
百族就是有这样的好处,随随便便拉出来的人,不用大量的训练就可以上战场。
重甲骑兵催马全速猛杀过来。重甲突进,势不可挡!
正当其锋的几个团队瞬间被冲得溃不成军。跟随冲击尖刀其后,轻骑兵再度跟进,人潮滚滚,犹如铁流般不可阻挡,无数的铁蹄马刀将洪水般散乱不堪的蛮族兵卒冲垮、淹没。兵马过处,只剩满地的遗尸残骸。
在进攻方阵之前,轻骑兵突然变阵,在敌人阵前来回穿梭、骑射,用大量的弓箭杀伤、扰乱、引诱敌人,待敌人方阵混乱,重骑再猛然突进,突破敌阵,后军则负责扩大战果,肃清残敌。
重骑兵操纵战马技术生涩导致的阵形问题被轻骑兵熟练的穿插所弥补,可以说,李乐的战法,没有任何明显的破绽。
首次接触这种凶狠而犀利的战术,蛮族吃了大亏!
援军前营的各个团凶横地四处横扫,蛮族的长矛枪阵被骑兵们冲得溃不成军,到处只听闻长矛咯吧咯吧的断折声。而后剩下的所有骑兵全面扑上,蛮族的各个团队都在受到最凶狠的攻击,仓促排列的方阵一个接一个覆没,在强大冲击压力下,蛮族阵列全线后退。
有些高傲的蛮族军官保持着贵族的尊严不甘被人类气势所压倒,坚持立在原地,但旋即被马蹄马刀的洪流淹没。
李乐对于冲击方阵是如此在行,冲垮一个阵势,简单得就如木匠砍柴劈木。
穿插,分割,包围,消灭,就像是艺术,充斥着美感。
埃索达挥舞着砍刀,奔走于各个团队之间,又叫又吼,拿鞭子抽,拿刀砍,命令、威胁、驱赶着溃散的逃兵回到队列中。
不能说他的努力没有效果,在这位将军亲自押阵的地段上,被他的吼叫所鼓励或是被他吓到,蛮族兵鼓起了勇气,将后退的步子放缓,甚至与骑兵们旗鼓相当地对攻起来。
但魔军和羽林军如今士气如虹,全面冲击,埃索达刚刚顾得了左翼,中间又被突破了,等他好不容易安定了中军,又传来右翼崩溃的消息。
相反,对方却是杀得正狂,整列整列的羽林军骑兵,疯狂地杀入蛮族兵最密集的兵众中,用马蹄踹着蛮族的脑袋,马刀砍削他们的身躯,长矛戮穿他们的躯体,直至把他们踩成了肉泥。
更别提杀红了眼的百族新兵们,他们势如癫狂,在战场外不知如何是好的他们被李乐训练了许多天后,压了一肚子的火。所谓一夫拼命,万夫难敌,何况整路军队都发狂了。
战场左右两方响起了进军鼓声,出现了鲜艳的旗帜和军阵,之前几乎要被歼灭了的谭飞部队从两翼包抄上来了。
这是将蛮族彻底压垮的最后一根稻草了,有人高呼:“被包围了,快撤啊!”士兵们纷纷转身逃跑,军官拼命地镇压,督战队开始杀人,但一切手段都归无用。
布置在右翼的三个蛮族团队先垮了,士兵们潮水般涌下来,将阻拦的军官裹着一起冲了下来。
接着,崩溃和恐慌迅速地曼延到了中阵,旋即是全线的溃败。
埃索达叫破了声带,徒劳的挥舞着双臂,却一句话也吼不了来了。
军队的崩溃就如那大坝决堤,任什么都无法阻止,目光所见,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