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世,一代大儒朱熹毫无疑问是中国名人,世界名人,是孔孟以后最杰出儒学大师。
当然,与许多名人一般,他在生前遭到不平对待。莫须有之伪学逆造,以至于狼狈不堪,斯文扫地。
历史上,以命令手段禁锢一个学派学说之事,屡见不鲜,它并非学术之争,而是排斥异己的政治斗争。
对朱熹禁锢也是如此,因为他主张迁南京,伺机复中原。很是得罪习惯于偏安,妥协的当权派。朱熹疾恶如仇,连上奏疏,弹劾贪赃枉法之人,为此,遭人记恨。
层出不穷攻击来袭,说什么“近世士大夫所谓道学者,欺世盗名,不宜信用。”宋孝宗轻信其言,道学从此成为一个政治罪状。
后宋宁宗即位后,朱熹提醒皇帝防止大臣窃权,引起专擅朝政韩侂胄的嫉恨,把朱熹道学诬蔑为伪学。韩侂胄指使亲信捏造朱熹罪状,霸占友人家财、引诱两尼姑做小妾,诋毁朱熹名誉,清正廉洁化作声名狼籍。政坛上对朱熹攻击一天比一天厉害,甚至有人公然叫嚣处死。
如此政治高压之下,心力交瘁的朱老夫子不得不违心地,无可奈何地承认强加于他的罪状:私故人之财、纳其尼女,甚至是扒灰儿媳。为显示认罪态度诚恳,他被迫说一句最不该说的话:“深省昨非,细寻今是。”彻底否定了自己。
政治风潮席卷之下,门生故旧惶惶不可终日,特立独行者隐匿于山间林下,见风使舵者改换门庭,不敢再踏进朱熹家门。
梁范在脑海中回顾完他的一生,可悲可叹!
但是,眼前朱夫子,还未落寞,依旧是万众敬仰学富五车的大好青年。
似乎是那些能致人耳聋的诗词实在是令人倒胃,不少人叫喊着由他赋诗一首。
朱熹毕竟是朱熹,真才实学绝非浪得虚名,见他略一沉吟,便是一首菩萨蛮:
晚红飞尽春寒浅,浅寒春尽飞红晚。
尊酒绿阴繁,繁阴绿酒尊。
老仙诗句好,好句诗仙老。
长恨送年芳,芳年送恨长。
几句吟完,现场一片寂静。
这,实在是太强悍!
先不说其他,词意境已比别人高上一个等级,再加上回文,无形之中更是增加难度!
“好词!”
“竟是回文!”
“在下原本以为,朱郎君也是人,如今看来,这词怎是人能做出,罢了罢了……”
原本还有些攀比心思,或是等着针对朱熹的人,此刻俱是鸦雀无声。
无它,这阙回文词一出,绝对是大杀四方的存在。
眼见层出不穷的赞叹声,朱熹很是满意,毕竟他只有二十九岁,远不是心无旁骛的老干部,能得人垂青,自然心中窃喜。
柳莺很给面子,不断在夸奖整阕词意境。
但公孙璃茉表情就不一样,毕竟见识过梁范的惊才绝艳后,其他只不过曾经沧海难为水。
柳莺自然能看出来公孙娘子眼神不同,眼珠一转,开口道,“姐姐莫非有佳作?”
她抬头望远,看着遥远西北方,“佳作不敢,只是想起一阙破阵子,再看今日,俱是些吟风弄月诗词,未免有些……”
话未说完,谁都能听出来其中之意,公孙娘子在埋怨,偌大的诗会,在战事将起之时,竟然没有一首是歌物咏志。
朱熹也有些蹙眉,他南来北往数年,已经很少被人如此看轻。以他才学,当世仅有数人可比。
陆游诗词未到化境,差些火候,周必大词虽胜些,但经史子集上不见的比他高明。
但那首破阵子,他确实甘拜下风,自身未曾踏足战场,如何能写出如临其境还要脍炙人口的佳句。
柳莺装作无意的说,“小妹误以为姐姐有佳作,原是忆起过往,倒是人之常情。不过,这阙菩萨蛮可算是奴仅见的好词,姐姐以为呢?”
公孙璃茉笑笑,“我倒是见过一人,当真是出口成诗……”此话出口,结合她姿态,登时惹了不小议论。
女子们不乐意了,朱子在前,你一个舞剑歌舞姬,竟然还横挑鼻子竖挑眼!
文士们也不高兴,公孙娘子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竟然不是对着自己!
这还了得!
“那人在何方,可敢出来较量一番?”
不知哪个耳朵尖的士子听清了方才对话,叫嚷着。
“恐怕说说而已,人家才不信有人的才学能超过朱子!”
公孙璃茉自然置若罔闻,自顾自的坐回去,当作蚊蚋之音一般。她原本就是飘然物外性情,不会受三两句激将就有多大反应。
人群一见如此,更是聒噪。
“只怕那人是盗人口舌,强作英雄吧!”
“就是,我才不信那是年轻人能做出的词!”
对于梁范作品的怀疑一直都在,但没办法,是绕不过去的事情,毕竟,梁范真的是抄来……
“姐姐,您说的那个,当真有么?”
柳莺的心思,公孙璃茉怎会看不出来,只是,不理会罢了。但是涉及到梁范,可就不一样。
“怎么,柳行首怀疑我所说么?”
“妹妹当然不敢,只是,这众说纷纭……”
柳莺嘴上所说,丝毫不是表面那样人畜无害。
梁范看着她为维护自己,受众人非议,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心中略一沉吟,打定主意走出来。
“公孙娘子自不会欺瞒大家,既然诸位觉得有必要澄清,那梁某便献丑了!”
手上动作气。
一帮只知游乐的贵女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