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苏倾雨时不时看一下副座上的叶世楷,看他凝望着窗外,像在沉思,又像在感叹,两只眼睛饱含沧桑,哪里还像是平常嬉皮笑脸地样子,在苏倾雨的映象中,叶世楷一直是一个平常人的存在,充其量就是会开开玩笑,耍耍流氓,没有个正形,哪里见过叶世楷这么深沉的时候,眉头紧锁,一副严肃庄重的样子,饶是像自己这样的商场女王,现在也不敢去打扰他,细细回想起出门前叶世楷对自己的道谢,苏倾雨看出那是发自内心的,多年来商场上培养的眼力,绝对不会有错,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很复杂,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陵园距离小区很远,但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内也陷入了一片死寂,过了一个小时,车缓缓开入陵园,叶世楷捧着一束白菊,端正地放在一尊墓碑前,“妈,我来看你了。”看着墓碑上母亲慈祥的笑容,叶世楷的情绪也被勾起来了,三岁父亲就去世了,叶世楷是被母亲拉扯长大了,其中的艰苦只有她自己知道,母亲为人温和老实,从来不会和别人去争什么,但叶世楷记得很清楚,正因为这份老实,当时母亲也被不少人欺负,因为母亲是寡妇,一些刻薄的街坊邻居经常在背后说她克夫,还诋毁她被别的男人包养,而母亲却从来不在意,那时候她有几分姿色,一些地痞流氓经常骚扰她,年少的叶世楷很懂事,加上当时自学功夫,身手不错,得知母亲被骚扰,一怒之下直接找到那些人,将他们打趴在地,后来,当地的黑帮老大知道了这件事,硬是要抢娶叶世楷的母亲,甚至威胁他们不愿意就烧了他们家,叶世楷勃然大怒,直接大闹黑帮老巢,一个人打趴下二十多个人,但自己也被打的鼻青脸肿,满身伤痕。
直到最后,正好遇到上级开展打击黑社会的行动,叶世楷的母亲才免于毒手,自从这件事以后,激起了叶世楷心里对家人的保护欲,更让他明白自身实力的重要,在国外的几年,他更加懂得这个道理,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在哪里都适用,叶世楷攥紧了手心,渗出了鲜血,他埋怨自己当时的无能,无法保护母亲。
后来,母亲得了癌症,本来只是初期,完全可以医治,但医疗的费用对于家徒四壁的叶世楷是笔天文数字,那时候他连学校都不去了,每天满脑子只想着如何挣钱,端盘子,洗衣服,什么挣钱干什么,后来这种赚钱方式太慢了,远远不及医疗费的需求,他跑到地下拳市,以生命来搏斗,用生命来赚钱,打赢一场拳赛可以有几千块收入,其中还有一种打死拳,双方签下生死状,擂台上只能活下一个人,胜者可以获得巨额奖金,而这种规则无异于中世纪的罗马角斗,叶世楷清楚记得签生死状的情况,当时他犹豫了,赢了,就可以医治母亲,输了,自己会死,但母亲也会病死,所以仅仅犹豫了几秒钟,他就签下了名字,走上擂台……
这不是打斗,而是搏杀,叶世楷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生死边缘,最后自己拼尽全力往对手胸口致命一击,硬是挣脱死神的怀抱,可当拿着奖金找到母亲时,却被告知母亲已经病入膏肓,无法医治了,那一刻,叶世楷疯了,铮铮男儿在床边嚎啕大哭,当母亲走的那一刻,看他的眼神依旧是那么安详。
看着墓碑上的母亲,叶世楷眼眶泛红,眼泪滴答滴答落在脚边,苏倾雨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叶世楷,能感受到叶世楷的心有多痛,她想上前去安慰叶世楷,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从手提包里拿出两张纸巾递给了叶世楷。
接过了纸巾,叶世楷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转过身对着苏倾雨说道“我们走吧。”苏倾雨发动车子,缓缓的驶出陵园,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驶入陵园,两车擦肩而过。
玛莎拉蒂缓缓停了下来,车上走下来一位女子,白衣白裙,长发如缎,端庄秀丽的白皙脸庞上有着一丝愁伤,宛如嫦娥仙子一般,美得令人窒息,纤纤玉足上的白色高跟鞋更加衬托出女子的冰清纯洁,她慢慢走到了一尊墓碑前,这正是叶世楷母亲的墓碑。
“伯母,小馨来看你了。”女子将一束白菊放在墓碑前,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悲伤,好像死去的是自己的亲人“伯母,是我对不起你和世楷。”脸上又多了一分自责,自己当初的不辞而别,深深地伤害了心中自己朝思暮想了八年的男人,她很不甘,八年前自己迫于家族的压力,抛弃了他,一个人来到国外念书,留着他一个人在这里傻等,八年里无时无刻想着他,忍受着孤独,八年后,她已经成为家主,一个年仅二十五岁的女子,成为了燕京四大家族之一陈家的家主,她得到了荣耀,财富,权利,地位,却得不到自己所爱的男人。
女子陷入悲伤中,昔日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那时候自己只是个柔弱的小女孩,不谙世事,在学校里生活,经常受到别的同学欺负,直到那次,一个男同学带着一帮小弟来到她面前勒索钱财,自己不答应惹恼了那个男同学,抬起拳头就打向自己,害怕的闭上双眼,突然一只大手拦住了打向自己的拳头“我看你们谁敢动她。”声音很冷,让所有的男生心头一颤,女孩睁开了双眼,一个身材有些消瘦的男孩挡在自己面前,那些小弟一拥而上,却被那个男孩轻松打跑,就好像是白马王子一样。
后来男孩和女孩成了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