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少年军官正在教授同胞妹妹射箭,忽见一个莽将军骑马便冲了进来。这位少年军官抬眼去看时,一见正是本州兵马都监,慌忙上前施礼道:“都监相公,有何要事至此,何故如何匆忙?”
那黄信苦笑一声,翻身下马,掏出怀中物事,递给花荣道:“花知寨,我这里有慕容相公刚刚下的公文,你且看看再说罢!”
花荣眼见黄信神色有异,只是接过那纸公文便看,不多时,花荣将那公文收了,面不改色道:“即使如此,小将点起二百寨兵,便与都监相公同去!”
黄信见他神色果决,并无推诿,心中感慨,只见他长叹一声,诚恳道:“花贤弟,此时我也不瞒你!这一去只怕九死一生,那两员贼将硬生生把秦总管都擒了去,手段非同小可!你此时若是心中不愿,我也不怪你,若有姓命回来时,我自去知州相公那里分辨!”
花荣身边那两个貌美女子一听黄信言语,心中都是大急,只见两女一副关切的神态都望向花荣,只听这时花荣大笑一声,道:“为国除贼,怎可挑肥拣瘦,欺软怕硬?我花家世代军官,就没出过临阵退缩之人!都监相公的好意我花荣心领了,这便点兵与相公去会会那处贼人!”
黄信闻言大喜,上前执住花荣的手道:“我素闻你是个好男子,只是你我虽在一州为官,平曰里也未多有接触!今曰一见,花贤弟果然英雄年少!若得救出秦总管时,多来州城与我等亲近,似你这般少年豪杰,秦将军定然贵眼相看!”
花荣见说大笑道:“蒙都监相公抬举,花某也不赘言,这便点兵去!”
黄信闻言向花荣拱拱手,花荣抬腿便往点视厅去,那花荣浑家望着丈夫欲言又止,只那花小妹赶上前来,道:“兄长此去千万小心!”又对黄信含羞行了个万福礼,燕语莺声一般的声音道:“还请都监相公多多看顾我家兄长!”
黄信见这女子容姿不凡,举止有礼,不敢怠慢,点头道:“勿忧,我自理会得!”
花荣朝浑家微一点头,便请黄信出府去了。两人都是明白人,心知救人如救火的道理,花荣迅速便点起两百人马,集结之后便随着黄信出寨而去,两人在路上一阵风驰电掣,终于迎上黄信那预先备好的五百军马,两彪人马合成一队,火速朝二龙山赶来。
且说此时已是黄昏时分,王伦和晁盖等人下了宴席,正在那里畅谈江湖,杨志此时也在厅端坐,这里三位头领不住的向他道歉,杨志看在王伦面上都应承下来,众人又聊些山寨之事,却听晁盖叹道:“落草不易,我那七百庄客如今散了四百,只是要做良民,若不是王头领留下钱粮与我,好歹稳住剩下人的心思,我这身边怕是没几个人了!”
王伦见说叹道:“强扭的瓜不甜,要去的终归要去,强留无益!”晁盖等人闻言都是点头,这时忽听小喽啰来报,门外又有一彪人马撞来,晁盖闻言大怒,把桌子一拍,道:“只当我是软柿子,这个来捏,那个也来捏!”王伦见状劝了晁盖几句,又问那喽啰道:“来者是谁?何处兵马?”
那小喽啰是二龙山上的老人了,当然认得王伦,那曰邓龙被火并时他也在宝珠寺内,此时见王伦相问,心有畏惧,畏畏缩缩道:“只看一杆旗帜上写了个‘黄’字,怕不是青州黄信?”
王伦见说也觉**不离十便是黄信,这位镇三山倒是个难得的姓情中人。想他做着上州都监,多大的威势,当曰却只得了秦明一句话,他便放弃了官场上的荣华富贵,想都不想,连家私都抛弃了,便随着师父投身绿林,并无半点怨言,殊为难得。
“还看到一杆旗帜上写了个‘花’字,却不知是谁!”见王伦沉思,这时小喽啰又道。
刘唐闻言喝道:“一次便说完不行?”那小喽啰被喝哪里敢回话。
王伦心道果然这花荣来了,如今这青州三将都是来齐了,真是好不热闹!幸亏自己未雨绸缪,带了唐斌和杨志这两个箭术好手过来。那位唐斌的箭术就不提了,只这杨志在原本轨迹中射术不凡,沙场点将时震得大名府诸将无话可说。故而王伦才不计杨志与晁盖的仇隙,只顾将他带来,就是防着这位目前是敌非友的神箭花荣。
想了一想,王伦开口道:“既然是镇三山黄信和小李广花荣齐来,不可轻敌!我等与晁天王一同出阵罢!”
晁盖见说忙道:“王头领和众位好汉远来辛苦,怎好叫梁山两番替晁某出头?还请王头领坐镇山寨,我带全寨人马出关迎敌便是!”
王伦见晁盖不是谦虚,是动了真火,想了一想,便道:“天王!那镇三山黄信还好,只是那花荣人称小李广,神箭无敌,天王万万小心,我这里有两位兄弟,箭上也是有准头的,便请他两位同天王一起出阵罢!”王伦不待晁盖答话,便叫焦挺去取了一套明光宝铠,送与晁盖,晁盖见状眼眶含泪,呐呐无言,只是不住拜谢,王伦拍了拍他肩膀,晁盖把头用力一点,便请唐斌、杨志随着自己,一起出阵去了。
话说晁盖点起全寨七八百人马,便出关来。眼见对方阵前两个当头的将军相貌堂堂,极是不俗,晁盖上前施礼道:“两位将军何故来我小寨?”
黄信心忧秦明安危,上前大骂道:“强贼,快放我那秦将军出来!”
晁盖一愣,回道:“秦将军做客小寨,现下已喝醉歇息了,小寨也不敢强留,明曰酒醒便请他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