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见曹正浑身血迹,想是经过一番血战,忙叫过济州双李,替他包扎伤口。旋即问朱贵道:“怎么回事?是谁做的?”
朱贵强压住心中怒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显得平缓,只听他道:“来人自称祝氏三杰,说梁山泊要是想赎人,须得拿一万两黄金赔罪,再作出永不踏上郓州地界的承诺!”
“这狗贼大胆!待我回山点起人马,替贤弟除了这厮们!”晁盖大怒道,在这条义气汉子心中,二龙山和梁山早无区别。敢欺到梁山头上来,便是和二龙山为敌。这是兄弟情分,与实力强弱无关。
吴用下意识要去拉晁盖衣袖,只是忽觉不妥,猛的将手收了回来。偷眼四顾,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这才放下心来。只是仍在心中暗暗纳闷,这从哪里冒出来的甚么祝氏三杰,敢跟梁山泊过不去?!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也不知是仗了谁的势。
只见此时王伦气极反笑,望着朱贵确认道:“真是祝家庄的人?”
“店里有伙计识得带头的三人其中一人,便是那祝家庄的祝彪!”朱贵肯定道。
王伦再不怀疑,冷笑一声道:“我不寻你,你倒惹上门来了!”只见他当即回头传令道:
“叫在外**练的兵马全部撤回山寨休整,各营正、副主将速来聚义厅议事!其他头领,且随我上山去!”说完又对王定六道:“水军人马,你去通知!”
王定六连忙领喏,王伦邀请众人上山,曹正哭道:“小弟有负哥哥重托,陷了朱富兄弟,请哥哥……”
王伦见他恨不得把牙关咬碎,直打断他的话道:“兄弟养伤要紧,其他事情便交予我了,定给你出了胸中这口恶气!”
曹正闻言愈加自责,悲痛欲绝,济州双李忙在一旁相劝,叫他莫要动气,影响伤势。王伦又宽慰他几句,直领着大家上山议事。王定六连忙安排船只,送大家回寨。等到得金沙滩后,连忙调动船只,去接回马军人众,另外派了得力之人,前去湖泊中训练的个营传令。
“哥哥,甚事如此之急!”正在聚义厅值守的闻焕章和萧嘉穗见王伦一行人神色严肃的转回山来,连忙起身相迎。
王伦叫曹正把详情说了,闻焕章和萧嘉穗相视蹙眉,忙请众人坐了,这时山上的头领们接到消息都过来了,等马营和水营的正、副将们都到齐了,王伦把情况又简单介绍了一遍,众人闻言都觉匪夷所思,如李逵一般姓子急的头领都是嚷道:“哥哥,还议甚么?叫俺们先下去取了这三颗鸟头再说!”
见王伦陷入沉思,暂时没有发话,而厅中几个头领闹得厉害,鲁智深把桌子一拍,道:“好生听哥哥说话,都鸟乱个甚!”
李逵见状把头低了,这和尚好生厉害,却是惹他不起。縻貹见状直想发笑,忽然想起有兄弟落入敌手,却是笑不出来,忙正了正脸色,直往头把交椅上的王伦望去。此时厅中一片安静,只见闻焕章摇了摇头,嘴中直道:“没道理!甚无道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朱武出言道,“我梁山泊里那独龙岗不远,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就是我本不欲寻他时,他也怕我惦记着他哩!”
晁盖闻言,脸忽然红了起来。吴用见状直摇头,这不跟当年自己等人寻梁山麻烦时的顾虑一般么。只是自家这几个兄弟吃了大亏,蒙王伦宽恕了,此时坐在这聚义厅上如同一家人般,只是那祝家庄的领头人,还会有这般好运气么?
“祝家庄是个大庄,庄上有一两万户人家,抵得上寻常一个县城的人口。每户出一人,就可凑出一两万人马,虽是农户,但也不可小觑。只是仅仅凭着这个,就敢无故惹我梁山,除非那庄主失心疯了!”萧嘉穗说到后来,直摇头,只见他顿了顿,又开口道:
“他一个人疯了,不可能整个庄子人都陪他疯,总会有一两个清醒之人罢。只是其仍然做出这般挑衅之事,如此看来,其人举止失常,必有诱因!依小弟看来,此事定没有那般简单!”
“郓州兵马可有异动?”一直沉思的王伦突然抬起头来,问朱贵道。
“太守候发整曰大摆筵席,夜夜笙歌,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样,城中军马也无调动迹象!”朱贵据实禀报道。
“萧大官人说到点子上了,只怕我等兵马一动,这郓州就有反应了!”闻焕章开口道。
朱武闻言,沉吟片刻,开口道:“莫非候发的算盘是以祝家庄为诱饵,诱我等出山?候发此人,前番招安我们不成,心中怀怨,一月之前,又叫我山寨吃了他一个指挥的人马。此番对付我等,倒也说得过去。只是那祝家庄凭什么甘愿做替死鬼?不怕大军来援之前,我梁山先灭了他的庄子?”
晁盖这时插不上话,回头看了吴用一眼,心想这梁山上还是高人多啊,三两下便拨云见曰,叫幕后之事显现前台了。这时不免联想到自己身上,二龙山中,吴用谋人倒是有才,只是谋事却差了些,幸而还有公孙道长帮衬着,只是和梁山三位军师比起来,却又显得有些孤掌难鸣。
怎地天下英才都叫这位贤弟罗到了?晁盖心有感触的摇了摇头,抬头望了一眼主座上那位始终叫自己有些看不透的男子,心中不住唏嘘。
王伦的食指很有节奏的敲击在交椅的扶手上,头脑中的运转着。刚才三位军师的分析和自己不谋而合。看来这梁山泊和祝家庄还真是前世定下的宿敌,自己本不欲与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