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对方阵营里跑出的一个面方肩阔,眉竖眼圆的九尺巨汉,正在中军观战的刘豫吃惊道:“这厮倒是好卖相,是王进还是卢俊义那厮?”
魏定国摇摇头道:“不是王教头!”
刘豫见说又望向单廷珪,单廷珪赧颜道:“身材倒是差不离,但不敢断定便是威震河北的玉麒麟卢俊义!”
刘豫颇不满意的巡睃了魏、单二人一眼,道,“既然都威震河北了,你二位竟然不知?”两人正尴尬间,忽听宣赞替他们解围道:“这人不是卢员外!”
刘豫“哦”了一声,意味深长道:“卢员外……”
宣赞心中冷笑一声,只做未闻,两眼目视前方,十分关切的望向阵前的关胜。这时官军阵中,唯有他才独有体会,为何梁山泊并不派遣卢俊义出阵。
关胜初见卢俊义请战未遂,深忧会与义兄弟唐斌在战场相见,这时梁山阵前跑出一条大汉,直叫他心下一松,暗道声“惭愧”,出言道:“吾乃蒲东关胜,来将通名!”
“梁山泊步军头领卞祥!特来领教关君候后裔的本事,看你配不配得起这个姓氏!”那大汉高声道。
关胜闻言,不怒反笑,道:“敢抢在林冲、鲁达之前出来挑战,看来阁下胆气不俗!”
“没有三两三,谁敢上梁山?林教头和鲁提辖都是我山寨栋梁,这种阵仗,也配惊动他们大驾?我卞祥最不成器,所以特来挑战阁下!”卞祥亦笑道。
“好!”关胜一直微眯的双眼猛然睁开,当下挥起青龙偃月刀,催开嘶风赤兔马,大喝道:“既如此,手上见真招罢!”
卞祥既然出阵,心里自然有数。此时哪里惧他?当下猛夹千里白骦马,抡起开山斧,和这位传说中蒲东三杰之首战在一处。
但见刀斧相撞,地裂山崩,两人都觉虎口巨震,双臂发麻,都在心中暗赞起对方来。两人各展神威,各逞本领,来来往往,翻翻滚滚。不觉斗到五十回合,胜负不分。关胜见对方阵中一个无名之将,居然也有这等本事,不禁眉头紧锁,对今日之战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只见两人又斗了一二十合,关胜拔马便走,卞祥哪里肯舍,直奋力追赶,忽听林冲大叫道:“卞兄小心拖刀计!”
关胜见对方喝破自己图谋。当下不再踌躇,只见青龙偃月刀寒光一闪,忽地由下而上斫出,欲将卞祥连人带马掀翻在地。
只可惜卞祥既然敢追赶关胜。必定有他的打算,何况又得林冲喝破,当下双手运力于斧上,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刀锋芒逼人之时,只见卞祥奋力将开山大斧往下一压,两刃相接。顿时火光四射,碎石乱飞,一时间关胜这招绝技竟然叫人挡下!此时不说梁山阵上见天价的叫好,就是官军中的宣、单、魏三将都不禁大为扼腕,叹为观止。
关胜见一计不成,丝毫不乱,旋即调转马头,又和卞祥战在一处,只见他暗暗发狠,一刀险似一刀,毕竟此番若是不能得胜而归,只怕身后这一万多人马中的多数人,再也见不到明日初升的艳阳了。
卞祥见状不惊反喜,怪叫着挥斧迎敌,直使出压箱绝学,和这不可多得的敌手斗得是酣畅淋漓。
“大哥,怪不得哥哥如此器重老卞,看他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这把斧头在他手里,竟然有如此威力!”同样使斧的索超此时已是看得呆了,卞祥上山之后他曾数次挑战,都被此人借故推却了。当初还以为他是怕输了失了面子,哪知他反而是在为自己考量。
“我等都小看了这位兄弟!”林冲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场形势,感叹道。刚才王伦准许卞祥出战,大伙儿还都替他捏了一把汗,不想此人竟有如此本领,不得不叫人暗叹王伦识人之准。毕竟这卞祥在山寨颇为低调,并未曾如何施展武艺,而王伦竟然能一眼看出他的实力不在关胜之下,这份眼光只怕连王进都有所不及。当下颇为感喟,道:“这一战下来,天下人都会知道这二位的武勇了!”
索超颇以为然的点着头,忽然间只见对方阵中骚动,顿时眼神变得极其凌厉,怒喝道:“匹夫欺我梁山无人呼!”
见林冲并未出言阻止,索超大喜,当即飞马而出,迎着对方阵中欲要助战者冲去,那人见索超来势凶猛,略略沉吟,暗道:“关将军素来性高,此番他虽不能取胜,也不至落败,我上前助战,纵然得胜,他也会引以为憾!不如这阵前斩将之事,就由我来代劳!”
想到这里,只见他急忙调转马头,朝索超迎了过来,索超大喜,连名字都不问,一斧砍过,那将急忙使刀挡住,索超识了这将斤两,大笑道:“比我大哥差得远了,且吃我一斧再说!”
且不说阵中四将战成一团,只说官军阵上刘豫看得心惊肉颤,有名的关胜难得胜过那巨汉不说,上前助战的心腹也没见得占了那恶汉上风,当下对宣赞道:“宣将军不出,更待何时?”
宣赞不知为何,听到刘豫之言后仍在踌躇,只听单廷珪道:“小将愿往!”
刘豫狠狠瞪了单廷珪一眼,复望向宣赞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宣将军若是临阵怯战……”
宣赞再忍不住,他若是怕死,当初也不会去梁山下战书了,当下一言不发,舞动钢刀,杀入阵中,单廷珪见状道:“相公为何不叫小将助阵?”
刘豫有话不好明说,只道:“等下混战起来,你务必守护好中军!”
单廷珪闻言愕然,什么叫守护中军,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