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若不是牛庚拼死抵抗,即便石秀和救兵后来赶到了,封龙山马贼也很可能已经给这支车队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事后在现场清理出了百余具尸体,除去死在牛庚和石秀手上的马贼,其他的经过辨认,大多是牛庚手下片石山的喽啰。
杨林当场表态,要按梁山规格厚葬这些汉子。牛庚一开始不知道梁山规格是个甚么概念,直到有人开始给他们登记阵亡者的名姓籍贯,并询问其老家地址时,新上山的这伙人才突然认识到,他们这些喽啰的蝼蚁命,忽然变得有多值钱。
反之,封龙山这伙人就变得不那么值钱了。既然敢袭击梁山车队,那就是跟梁山泊宣战的节奏,就必须有人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唐斌带着文仲容并一干手下,一口气将这伙马匪杀了个罄尽,顺带缴获了二百来匹好马。唯金鼎此人甚是乖觉,见机不妙早撇下部下先溜了,倒是叫他暂时逃掉了一条小命。不过即将陪伴他下半生的,将是梁山泊在绿林道上发布的江湖追杀令,悬红一千两纹银。只要人不死,这帐便不消。另外说一句,这钱就是从这回缴获中取的,银锭银块,原封不动,本就是金鼎的钱,此番物尽其用,正好拿来买他的命。至于另一个贼首黄钺,只因石秀在此之前手上并没有人命,故而对黄钺也没下死手,是以这个不死不活的马贼头子,将会被带上梁山,听候王伦发落。
经过了这一番磨难,又和马军唐斌营会合了。揪心揪肺的日子终于过去了,杨林的一颗心终于是稳回了肚子里。略受惊吓的老都管此时也安心了,依照前言,把不愿上梁山的家人都在此处遣散了,剩下的都是死心塌地要上梁山的。大伙高高兴兴、快快活活的南下济州。唯有石秀的叔父忐忑不安。不知这条路的终点,等待着自己和侄子的将会是甚么样的命运。
“我的娘哎,总算是走到了!也没多远的地儿。怎么走了这么些天?”望着跟前一眼望不到边的水泊,牛庚对身边兄弟感慨道。
“人家四条腿的都没急呢,你两条腿的急甚么!”冷宁回头看了一眼押队的骑兵,激了老相识一句,道:“这么些车仗。又有上千头牲畜,能这么快赶回来算不错了!老伙计,顺便提醒你一句,咱们上了山,大家乍一见面,就别再这么咋咋呼呼了!”“晓得,晓得!”牛庚把摆着手。仿佛催赶苍蝇一般,可是仔细看,他并没有任何不耐的神情,反而有些乐在其中的感觉。冷宁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只把目光投向湖边那家酒店。
“锦豹子啊锦豹子,你可让柴大官人给盼来了!你是不知道啊,大官人三天两头下到咱们北岸这家店里,把下面弟兄都给急得,生怕招呼不周,在新官面前漏了怯!”
笑面虎朱富代表山寨在湖边酒店外接住杨林,俩人关系不比他人,都是同一个部门的兄弟,是以说话比较随意。
“不至于罢?就是哥哥下来也没见大家这么紧张啊!”杨林回道。
“柴大官人总领山寨接待事务,咱们酒店也是接待的窗口,他也管得着,是以孩儿们都怕他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朱富笑道,“大家兄弟之间情分归情分,但干事情却不能不尽心,不能给山寨拖后腿,你说是不是!”…
杨林见他说到这个上来,叹了口气道:“兄弟,我这回怕是把差事搞砸了!”
朱富闻言耐人寻味的看了杨林一眼,道:“你的难处,我们不一定看不到,哥哥也不一定看不到!你知不知道,哥哥前日当着三位军师的面说了,杨林这个兄弟,办起事来就是‘勤勉谨慎’四个字!”
杨林见说瞪大眼睛望向朱富,说来也怪,这些时日一直以来紧紧揪着的心,听了朱富这句话,突然在一瞬间就那么放松下来。
就在这时唐斌、文仲容领着老都管、石秀等人上来,朱富伸手拍了拍杨林的肩膀,朝他神秘一笑,并留下一句话道:“晚上去你家喝酒!庆贺一下!”
朱富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叫杨林有些纳闷,庆祝一下?庆祝甚么?再想求证,朱富已经迎上唐斌等人,和柴府老都管以及大名鼎鼎的拼命三郎打了照面。
朱富是个善于营造气氛的人,三言两语叫大家哄笑不止,其乐融融,只是唐斌等了半晌,有些纳闷道:“水军在搞甚么,这么久还不来?”
“水军这几日刚刚扩了编,正没日没夜的训练水手呢,现在过来接咱们的是王家老六!”朱富介绍道。
“水军又扩编了?他们一仗不打,怎么扩得比我们马军都快?”文仲容随口接道。
“小声些,好汉不揭人短!小心苦主记在心上,下次颠你喂鱼!”唐斌摇头道。
“我们不打仗,可我们能够送你们去打仗啊!你们要扩编,自然我们先扩编,不然怎么载得了你们?”说曹操曹操到,只听这时王定六的声音从酒店内传了出来。
“好嘛,你干脆就说送我们去作填旋好了!”文仲容笑道。大家闻言一阵哄笑。这时只听唐斌问道:“老六,水军扩编,你又没扩编,怎么磨叽这么久!”
“我这里熟手叫小二哥哥抽走了五成以上,是以慢了些,各位哥哥勿怪啊!”王定六拱手道。
石秀从王定六一开口,就听到了家乡的口音,顿时感到十分亲切,双眼一直不离此人,王定六和众人打完招呼,笑着走到石秀跟前,道:“三郎,我识得你,你却不一定识得我!”
“昔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