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贵有些忐忑的跟在闻焕章身后,目光显得游离不安,不时回头瞟一眼三位异姓兄弟,哪知这三位显得比他还要仓猝。不过也是,好歹成贵是见过星宿转世的王首领的,他们三个却是糊里糊涂,如在梦境之中,就被老大拉上了梁山。
说来他们四人在钱塘江上过着没有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也有好些年了,一直苦闷没个出处。哪知老大去明州走趟亲戚,回来就带着一个天大的消息,说被绿林大寨梁山泊的王首领给赏识了,金灿灿的三百两金子就放在桌头,怎叫这三个过够苦日子的汉子不动心?
于是这四兄弟连夜收拾行装,聚齐家眷,又去杭州城里招揽工匠,三五日里忙活完了,直接奔梁山泊而去,虽说王头领先期走了,听闻是去海外开疆拓土,三人也就安安心心的呆在山寨,此番是萧嘉穗和朱武两大军师出面接待的,三人暂时划归水营头领呼延庆的手下见习,老大成贵就暂时在王定六手下帮忙,四人上山一见大寨气象,谁不倾心?众人便也宽心等候大头领归来相见。哪知巧便巧在电闪雷鸣那一夜过后,居然有村民在外发现天降石碑,四人心里立马就不再平和了!这天降异象,王首领那可是有大富大贵的趋势,原来自己相投的地方,不单单是一座普通的绿林山寨,将来说不定就有甚么惊天的功业。对于出身贫寒的四人来说,那可是有从龙之功!
当时老三乔正还抱怨相投太晚,以至石碣无名,立马叫另外三人纠正,来得早又如何,都是上天定下的机缘。没听山寨头领议论,那轰天雷凌振倒是上山早,还不是榜上无名?既然是上天注定的命数。争又能如何?石碣上又没说只靠这一百零七人打天下,将来还有更多豪杰望风而投,还是勤勤恳恳辅佐天命之人,将来成就一番功业,此生也不枉了。
乔正想想也是,那二龙山群豪投山,单单只有一个花荣上榜,连晁盖这等魁首都是榜上无名。大家心也就平了,只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坐等王伦归来,都想在这当口,和王伦哥哥见上一面,也好定定心。
成贵叫三个兄弟磨不过,只好赧颜求萧嘉穗开恩,要随王定六的船一起过来觐见天魁星,萧嘉穗也不愿意败了这四人锐气诚心,于是就有了同来济州岛这事。“哥哥。刚才忘了跟你介绍,这四位兄弟,都是随王定六同船抵达的。常言道千里投名,万里投主。成贵头领带着这三位好汉远道而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求见哥哥一面!”
闻焕章一推开门。便朝王伦笑着介绍着成贵的三位兄弟,随后又回头对三人道:“这位便是白衣秀士王伦哥哥,旁边这位亦是我们山寨军师。许贯忠许军师!”
四人听闻焕章只言片语便渲染出了他们的一番诚意,都是朝这位太守投来感激一瞥。便见成贵上前,对王伦行礼道:
“明州一别,匆匆一月,小弟带着三个兄弟,特来天魁星王伦哥哥面前交令!”只见他话音落地,身后三个弟兄都是推金山倒玉柱的朝王伦齐齐拜下,动作很是齐整,仿佛刚才在外面等候的时候商量过似的。
“今后都是一个山寨的弟兄。四位何出这般大礼?”王伦见此情形。上前扶起当头的成贵,出言责备道。
“哥哥是天上星宿。小弟是地上凡夫,如今能追随哥哥,是三生修来的福分,不拜怎能表达心中敬意?”成贵双手抱拳,斩钉截铁道。
这位傲气渔夫当初可不是这个样子啊,王伦此时见成贵一脸虔诚明显不是装的,暗叹一声这天授石碣的威力真是不小!不过这些也不难理解,起码鬼神灵异之事到了二十一世纪仍有市场,而现在还只是十二世纪的开端。这些且不去说它,怎地当初山寨的头领们知道得了传国玉玺,也没见有这么大的反应啊!
王伦微微愣神之时,闻焕章和许贯忠已经同时上前劝起另外三位好汉,只听这三人大声谢道:“小弟们见过天罡、天灵两位军师!”
这一声喊,直叫王伦心念一闪,片刻间想得明白,原来这传国玉玺只是属于首领一个人的神迹,而石碣降世却是大面积的应在每个人身上,让每个人都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可以想象,这些信以为真的山寨头领们在石碣拓印上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独一无二的标签时,这种感觉应该绝不会输于金榜题名时的秀才们。
可还有个问题,就是这些没有上榜的,怎么也这般激动?
王伦百思不得其解,可惜此时不是愣神之时,王伦回过神来,便问成贵这三位好汉的名姓,笑道:“四位都是万字头巾,白罗衫绣,这一般儿的打扮,还恕我眼拙,实在分不出那位是锦鳞龙、那位是冲波龙,哪位又是戏珠龙!”
三人闻言一愣,都望向成贵,成贵见状道:“哥哥,这锦鳞龙、冲波龙、戏珠龙是甚么说法?”
“万字头巾发半笼,白罗衫绣系腰红。手执长枪悬雪刃,钱塘江上四条龙!”王伦笑着吟出这首原本轨迹中文采不怎么样,却很直观的七言诗来,又扳起手指头,对四人一一数道:
“老大玉爪龙成贵,老二锦鳞龙翟源,老三冲波龙乔正,老幺戏珠龙谢福,却不是浙江四龙?”
王伦心想既然连日后方腊的四位水军总管都收纳了,干脆连他给四人加封的官号,也一并笑纳了。
王伦此时言之凿凿的模样却叫四人摸不着头脑,均在肚子中寻思道:我们四个打渔的,怎敢就是浙江四龙了?原本以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