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都是纷纷附和,指着丘岳大骂不已。毕竟大家刚刚叫这厮气得不轻,转眼间这地儿又热闹起来。
杨温眼皮直跳,抬眼望了望楼车上的王伦,旋即又对韩存保眨眼示意,想提醒他不要再多说甚么话,免得叫可以主宰他们命运的人记在心里,到时候等杨志运作之时,徒增许多麻烦!毕竟,自己刚才已经搬起石头。砸了一回自己的脚。
韩存保见杨温朝自己挤眉弄眼,一时想岔了,偏哪壶不开提哪壶道:“各位老哥,要说这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王伦把我们放在这楼车下面,轻轻松松的聊天。这般宽松的看管。不会是对我们有所企图罢?难道还真是因为景仰我等不成?”
张开此时脸上摆出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牛眼瞪了过来,嚷道:“韩衙内,上面的那位大仁大义的‘哥哥’亲口说了,高俅要是活着,他就放我们走人。高俅要是死了,就留我们在此避难,娘的,说得多好听!好似处处为我们考虑!老子出来混了一辈子了,临了临了。被个后辈如此这般,真是……”
张开哪里管正朝自己怒目而视的喽啰,只是要把心中这股邪火给发泄出来,忽见韩存保猛的一甩手,打断他道:“有这话?甚么时候说的!我刚才还亲眼见林冲往阵外杀去,之前还有数千骑兵突阵而出,莫不正是追杀高俅去了!”
众人闻言,纷纷站起身来,就连刚刚转醒的王焕,以及面无表情的王文德、梅展都围了过来,只听梅展道:“你说甚么?你亲眼看到林冲带人追高俅去了?”
“阵上乱成一团,林冲还往北杀去,若不是高俅跑了,还有谁值得这般大动干戈!”韩存保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说出来的话居然被人质疑,简直有辱他的人格,但面对梅展这个同级的老好人,他也不好发火,只是破例解释了一句。
“这厮也是个骗子!难怪把话说得大义凛然,这分明是铁了心不放我们走啊!”张开忍不住跳了出来,大叫道。
众人深以为然,叫林冲去捉高俅,摆明了纵虎扑羊,说不定高俅还没带回来,路上就叫林冲给一刀杀了,这也毫不奇怪,毕竟以高俅对林冲做出来的那番龌龊事,换了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处在林冲的角度上,都会这么去做。
短短时间内连续被小辈们耍了两次,真叫这些老江湖们心灰意冷,看来这天真的变了,现在的江湖已经将他们淘汰了。
王焕悲愤一叹,又要寻死,求个干净。众人有了经验,连忙提醒守卫,终于把他拦下。这边好容易压住王焕,那边众老将门却把火烧到王伦身上,纷纷怪他耍弄自己这些老人,不防这时杨温忽然大喝一声,竟替王伦说起公道话来:
“各位老哥,常言说道:败军之将,何以言勇?我们失手被擒,他要杀要剐,都是他的权利。难道我们捉了王伦,他要我们放他,我们不放,我们就欠了他的么?高俅是他梁山的死敌,当年高廉被擒都叫王伦一刀砍了,眼下岂有放过高俅之理?再者刚才人家更是说明了,他是必捉高俅的,只是倘若侥幸叫高俅跑了,才会礼送我们出境,这话还不够明白?大家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还是少点火气,讲点道理罢!”
正在火头上的众人叫杨温一句话泼熄了愤怒的火焰,毕竟在道理上,他们完全站不住脚,何况大家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是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一时间反应过度。
只是韩存保有些纳闷,杨温虽然说得在理,可怎么偏偏向着王伦说话?起码屁股就坐歪了嘛!韩存保下意识感觉有些异常,此时有丘岳做样子,韩存保看杨温的眼色都有些不一样起来。
杨温知道“护身符”在鄙视自己,不过没有任何表示,难道只许那几个拉自己下水,还不许他上岸自救了?没这个道理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也不知苦捱了多久,低头沉思的韩存保忽然感觉有个人靠了过来,正待起身看时,忽听那人道:“韩兄,莫动!我有办法,让我俩脱险!”
韩存保闻言一惊,警觉的朝四面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才低声问道:“你有甚么法子!”
“杨志。”杨温轻声吐出两个字来。
韩存保闻言恍然大悟,心道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来,这叔侄两个闹归闹,到底还是一家人。不过韩存保转念一想,眉头微微皱起,说出自己的担心来:“就算杨志在这山上混得不错,王伦看他的面子,放你一个已是极限了,难道还能再捎我一个?”
“没了你,我回去也落不到个好下场。我是天波府的后人,官家虽不会要我性命,但我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杨家也完了!这个,杨志心里清楚得很!”
杨温没有一丝隐瞒的将杨志出手搭救韩存保的原因挑明了,有些事还是先说清楚的好,免得将来吃暗亏。毕竟两人关系还没有到割头换颈的地步。
“回去之后,我若被贬为团练使,你便是团练使,我做都监,你做都监!我原封不动,你还是节度使!”韩存保见他有要求,越是肯定这件事的真实性,当即斩钉截铁的应承下来,放眼全场,也只有他有这个底气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