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是谁的婚礼,才会瞬间迈不动双腿。
微微闭眼。
胳膊里的讲义也失了控制力,没装订好的纸张散落一地,有风吹过,“哗哗”的响动盖过了心碎的声音。
南宫祥也明白他的心情,小跑过去捡拾地上的讲义,却有一张纸借着风势很调皮地跟她做对。
她不服气地左扑右抓又上窜下跳,累得满头大汗都没能捉住,却也不敢停下来喘息,就这么不知不觉间离他越来越远,而那张纸一直飞啊飞,最后飘到了湖里。
南宫祥想都没想,跟着跳到了湖里。
程喆呆站了许久才睁眼,四处张望,身边却只有被一块砖头压着的讲义。
人呢?她不是来送婚礼请帖的吗?或许是藏起来了吧。
他想着弯腰把讲义捡起来,不打算找寻地迈步往家属院的方向走。
一个学生迎面跑过来,拦住他的去路,举着手机说:“程老师,湖里的这个女孩好像是你女朋友。”
他定眼一看,哪里是好像,分明是……
讲义又散落一地,他顾不得去思考她跳湖的原因,心里只有一个声音。
绝对不能让她出事。
半月回到路上,望着前方奔跑的身影,觉得很神奇,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慌乱的模样。
难道出了什么大事?
带着疑问,她走到正帮他捡讲义的学生旁边,问,“这位同学,请问你刚刚跟程老师说了什么?”
学生抬头,盯着半月看了几秒钟后,惊恐地大叫,“鬼啊!”
半月:“……”
莫名其妙,她蹙了蹙眉,干脆去追赶程喆。
湖边,南宫祥已经被人捞了出来,程喆正跪在草地上给她做心肺复苏。
半月挤进围观的人群里,着实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但她没立刻上前,而是静静地看着。
南宫祥吐出两口湖水后,悠悠醒转,刚看清眼前的人,就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南宫祥,你脑子进水了吗?为了一张纸,连命都不想要了?”
南宫祥觉得好委屈,一双水眸汪汪,把手里抢救到的半张纸展示给他看,“这是你的讲义,对我来说不是一张纸,而是很珍贵的东西。”
他顿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旁边围观的人群里有建筑学院的学生,弄明白前因后果后,有人松了一口气说:“幸好我们在这边写生,要不然师母死得多冤啊。”
“嗯嗯,”又有人附和,“我还奇怪师母好好的干嘛要跳湖,原来是为了咱们老师的讲义。”
“师母棒棒的,”一个女生说:“换作我,绝对没这勇气。”顿了顿,她提醒:“程老师,师母的衣服都湿透了,您赶紧带她回家吧。”
“是啊,快回家吧。”学生们都催促起来。
误会早已根深蒂固,程喆也懒得再纠正两人的关系,何况南宫祥是为了他才跳湖,他该负起责任。
带着这种想法,他脱掉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然后抱着她回家。
人群渐渐散去,半月继续伫立在湖边,望着静静的湖水,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命运的安排真是奇妙。
——
晚上吃饭的时候,半月说:“我今天去了a大。”
封情往她碗里夹虾仁的手僵了僵,转而递到她嘴边,淡淡的一个字,“嗯。”
她没什么表情地把虾仁咬下来,慢慢咀嚼,咽干净后才缓缓讲述白天的见闻,道路上的追逐,跳湖的惊险,最后在学生们的催促下送入洞房……啊呸,抱着回家。
听她话里多次重复“师母”两个字,封情评价道:“现在的学生们都挺聪明。”
她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都没夫人天才。”
她又点头,满是骄傲地说:“那当然,我刚上大学就应聘上了全世界最好的职位。”
封情静了一瞬,冲她微微侧身,拍了拍大腿,“夫人,请开始你的工作。”
半月也不害羞,当即起身过去,坐在他大腿上,专心吃饭。
用过晚餐,两人就早早地进了卧室。
却刚沐浴过,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五分钟后,封情和半月衣冠整齐地下楼,刚踏下最后一步台阶,一个软萌的小身体扑过来,抱住了封情的小腿肚。
“鸡腿爸爸。”
“小寒。”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封情俯身单手将小软萌提起来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揽住半月的细腰,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画面极其温暖。
良久,带小寒过来的何远山上前说:“封总,沈总一向礼尚往来,却因故不能参加您的婚礼,故此让我送上贺礼,聊表心意。”
半月一脸惊诧,封情却心思透亮,点头,“他有心了,多谢。”
“那么,她的事情,希望您不要插手。沈总如是说。”
“好。”封情只说了一个字,却意味深长的目光。
任务完成,何远山告辞。
半月一头雾水,“什么情况?封情,你快给我讲讲这是怎么回事?小寒不是在你爸爸那里吗?何远山是间谍?沈总又是谁?还有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听完一连串的疑问,封情没吭声,抱着妻女回卧室。
躺在床上,左手“肉包子”,右手“小软萌”,真的是人生赢家啊。
但很快,他就不得意了。
“小寒,你快说,你是怎么逃回来的?”半月着急的声音。
小寒往封情怀里钻了钻,“爸爸,妈妈好凶哦,小寒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