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里有点问题的衣服只有三套。
能送一套就是一套了。
“可是掌柜的，你刚才都承诺了，买一送一来着！”
“哎，这位客官，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把这些东西都买了，这三套就白送给你啦！”
二掌柜在心里觉得自己小看了这些长得像是个农家汉的，兵油子的精明了。
这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太会精打细算了。在精打细算方面，比娘们儿还娘们儿！老夫这个常年跟那些老油条打交道的，也不得不服了。
“掌柜的，说几句让你觉得不喜的话，我突然觉得这五两一套的衣服，对于咱们这些在田里劳作的农家汉来说，也太贵了！要知道，如今这田里的行情，嗯，我的意思是说，一亩中等的田如果做买卖的话，最多会有五两银子成交！你这里一套衣服差不多就是一亩田了，我，还是不买了吧！”
听到这话，锦绣坊的二掌柜当即就不干了。
自己刚才折腾过来折腾过去是为啥呀？还不是想把这十二套的衣服，彻底脱手吗？
现在呢，就差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怎么的，他突然就反悔了？
站在一边看着事态发展的李萃华，是一个读过心理学的微表情的。
可以这么说，她研究心理学的微表情早就钻研了长达五年的时间了。
这五年的时间里，她对于微表情学掌握的熟练程度已经相当大了。
锦绣坊的二掌柜，他眼里不断的闪过懊恼，闪过焦急，还有嘴角不断下垮的趋势，她完全可以通过这些细节判断出，这个做买卖的生意人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其余将手中的这批货处理掉。
她以前去在毒贩堆里潜伏的时候，就从毒贩的那个言语神态这些微表情当中，判断出他们今天到底要不要出货？
到底今天有没有挣到钱？
到底跟她某些像是同行的那些人有没有产生纠纷？
……
既然这些衣服都是这家掌柜的，急需要处理掉的。
那么，这些急需要被处理掉的衣服就应该卖个处理价。
而不是卖一个在能保本的基础上，还挣不少银两的高端零售价。
打了这个主意的李萃华，此时此刻，便见缝插针的插嘴道：“当家的，听你这么说，妾身突然觉得这些衣服卖的也太贵了。毕竟现在的一亩良田都只要五两银子呢！与其花那些大银子买这些破洞已经褪了色的衣裳，还不如直接将它省下来，给家里多买几亩良田。毕竟你看这三叔子都去赶考去了，不管他中了还是没中，这以后花的钱可不会少！咱们手上就算是有钱了，可得要省着点花呀！这样吧，咱们就在这店子里扯一些布，扯了一些棉布，咱们就带回去，让家里人做一做衣裳，你看成不成？”
王虎听到这话，心里也有点异动。
虽然他感觉眼前的这些衣服确实上档次。很气派。
一看就知道是给那些官太太们穿的。
但是，考虑到五两银子一套，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把手中有限的钱花在这方面好。
这衣服容易被虫咬。上周无论是挂丝了，还是有洞啊，还是褪色了，他看了都觉得心疼。
“好！那就听……”
这后头两个字“你的”，王虎没说完呢，站在一旁瞧着事态没往自己预期的那样发展的二掌柜，心里当即就急了。
还真不买啦？
他心里发急，就有些口不择言的劝道：“刚才听二位客官说，家里头好像有人是在读书是吗？这读书人出人头地了，可得保全自己的脸面的。这衣食住行，比一般的庄稼人都得讲究一些。一大家子的人都穿一般般的棉布做的衣裳，这出门在外之后，难免会受到其他读书人的鄙视和嘲笑。二位客官不为自己想一想，也得为家中读书人的脸面想一想吧？”
王虎这人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一听到别人提他的三弟了他心里就烦。
与此同时，他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二掌柜的说的话极其的可笑。
这男人的脸面都是自己挣出的。
又哪里是家里头的人能帮他挣的呀。
穿个棉布就能被其他读书人给鄙视了？因为被鄙视了，就感觉自己丢了面子了。那三弟他还读什么圣贤书？
想到这里，王虎嘴边不自觉的就放出了一丝鄙视人的笑容。
“掌柜的，你有些话说错了。不过，我是个没怎么读过书的人，嘴笨的很，无意跟你争辩。虽然有一句话说得好，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但是，另外一句话说的更加对一些，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少个饭。我现在虽然手上有点钱，确确实实买得起你这么一套衣裳。但是我刚才也看了你这衣裳啊，问题多多。容易褪色容易长虫，容易有洞，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尿骚味。让我发个五两银子的大价钱买吧，我觉得太不合算了。”
二掌柜也是个人精，一听这话就知道这笔买卖还有点希望。
毕竟，眼前的这位顾客都已经说了。
花五两银子买的话觉得不划算……
那如果，自己再给他降低一下价格呢？
“这位客官，您先别急着拒绝呀！要不这样吧，我诚心诚意再给你个价格，你要是觉得行，那你就买。要是觉得不行，那就不买，你看成不成？”
听到这话，王虎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什么叫做我觉得行我就买，我觉得不行我就不买？最后你还问我成不成？
这事儿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