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前后,田不易下令让所有大竹峰的弟子都到守静堂来。便是还在卧床的吴大义与何大智,田不易也让人将他们搀扶到守静堂中。坐在一旁。
一向比较冷清的守静堂上,少有的来齐了人,田不易妻子苏茹也站在上首旁边。
田不易负手在守静堂上来回走了几趟,向或坐或站成一排的众弟子看了一眼,低沉着声音道“今天我叫你们来,不为别的,还是为了那柄诛仙古剑的事情。”
众弟子面色凝重,却并没有多少人露出惊愕神色,显然众人心中多半都已经猜到了。
田不易与身旁苏茹对望一眼,又看了看众弟子,道“今早掌门真人又叫我过去,而与我一起过去的,只有你们小竹峰的水月师叔,至于说什么,你们不必猜测。”
大竹峰众弟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大弟子宋大仁咳嗽一声,道“师父,你老人家也是知道我们几个的,师傅吩咐,我们自然不敢多问。”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看向田不易,压低了声音,道“师父,只是这些日子青云门内多有召见,连我等普通弟子都几番嘱咐谨言慎行,这到底是…难道掌门他…”
田不易眉头一皱,忽地大声喝道“大胆!你是什么东西,居然胆敢对掌门真人与师长们妄自猜度么?”
宋大仁脸色一变,低头道“是,弟子知错了。”
苏茹站在一旁,叹息一声,走过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这些都是掌门真人那里吩咐下来的话,其中自有关系,多问几次,多交代几次也是应该的。”
田不易把头拧到一旁,没有说话,宋大仁等众弟子都低头道“弟子知道了。”
苏茹向众弟子逐一看了过去,柔声道“我知道你们几个人心中颇有些委屈,觉得掌门真人与诸位师长不能相信你们,其实说到底,这些都还是由于事关重大,不得已的。”
宋大仁等人对望一眼,齐声道“弟子知道了,谨遵师父师娘之命。“
苏茹转头向田不易看去,田不易眉头皱着,胖脸上神情依旧十分沉重,似乎完全没有因为苏茹这般话而有所宽慰,只伸出手向着众弟子挥舞一下,道“你们师娘说的这些,你们都好好记住了。好了,下去吧!”
宋大仁等一起行了一礼,转身又一起下去了,吴大义、何大智等行动不便的,也有宋大仁、杜必书等帮忙搀扶,很快的,一众人都走了出去,只剩下田不易与苏茹站在守静堂上。
苏茹看着田不易越发阴沉的脸,慢慢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道“怎么了,是不是掌门师兄又发脾气了?”
田不易淡淡哼了一声。道“他又不是只对我一个人发脾气,便是连水月那样的人,他竟然也一样的骂了。我又算什么?”
苏茹一惊,讶道“什么,掌门师兄他竟然连水月师姐也骂了?”
田不易脸上浮现出一丝焦躁之色,来回踱步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苏茹看他神情,颇为担心,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得道“你也别太担心了,掌门师兄他不过是一时太过焦虑。所以才……”
田不易猛然抬头,大声打断道“他若是当真太过焦虑,便是骂我一千遍一万遍,我也不在乎了?”
苏茹低头。但是又迅速抬起,面上有惊愕之色,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田不易口中咕哝不止,快步在守静堂中来回走着,面上神情越来越是焦躁不安,更隐隐有一丝担忧之色。
苏茹担心更甚,急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快点说啊!”
田不易走到苏茹面前,停下脚步。沉默了片刻,沉声道“这些日子以来,道玄师兄多次招我和几位首座前去。反覆叮嘱,这原本无可厚非。但近几次来,我看道玄师兄已经越来越不对劲了。”
苏茹怔了一下,道“不对劲,这是什么意思?”
田不易皱眉道“在你以往,可曾记得道玄师兄轻易骂过人么?”
苏茹默然。良久摇头道“掌门师兄道行高深,品行端厚。喜怒不形于色,哪里会轻易生气骂人。”
田不易点头道“不错,便是如此了,连你也知道这一点。但是此番大战之后,道玄师兄他性子似乎大变,越来越是急躁,这几次将我唤去,叮嘱一下也就算了,却偏偏每次开始都和颜悦色,到最后竟然都是不知为何,因为一点点莫名其妙小事就大怒起来,或辱骂,或迁怒,总之……”
他摇了摇头,慢慢抬眼向苏茹看去,迟疑片刻,走近苏茹跟前,压低了声音道“你可记得百多年前师傅他老人家以诛仙剑大败群魔之后的事情吗?”
苏茹一愣,皱眉回想,百年往事,她记忆也多有模糊,再加上那段日子青云门实在是多事之秋,她自然记不清楚…但稍稍回想之后苏茹突然面色大变,紧张的握住了丈夫的手。
“你是说!?”
田不易同样面色难看的点了点头。
“我怀疑,道玄师兄他在与魔教大战之中连番调动诛仙剑,最后应对…应对流影之时更是可能,可能…打开了天机锁!”
“什么!?”
虽然早有预料,但苏茹还是一惊。
“此事你可确认过了?那天机锁原本便封存于各峰之顶,若是调动…你可仔细查过,大竹峰上的天机锁可有使用过的迹象?”
田不易沉默,片刻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虽然已是上清顶峰,但那天机锁神异,非是我等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