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通知到了?”柳絮儿回到府中之时,天色已然大亮。宿千秋坐在饭厅内,等她进来后开口问道。
“都通知到了!”柳絮儿坐到桌边低声答道。
“可都答应前来?”宿千秋继而又问。
“这个,没有见到他们,我只是将话让下人转达给他们”柳絮儿闻言心里一沉,她有些惶恐的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这确实是她的疏忽,没有亲自面见那些人把事情办踏实。
“算了,你面见他们也不过如此。愿意来的一定会来,不愿意的,就算我亲自去请,他们也不会前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个道理我懂,他们更懂!吃吧,粥都凉了。”原本以为宿千秋会呵斥自己一番,没想到他却是盛了一碗米粥,亲自递到了自己的面前。这番举动,让柳絮儿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时候,他还是青丘里的一个普通修士。而她,还是勾栏里的一个半红不紫的舞姬。
“你在想什么?”宿千秋的问话,打断了柳絮儿的回忆。
“妾在想,好多年前,老爷也曾经如同今日这般替妾盛饭。”柳絮儿抬手轻捋了捋耳际的秀发道。
“这些年来,为了功名利禄,我确实冷落了你。待到有朝一日,我必定百倍偿还。”宿千秋举起筷子,夹了一点佐餐的菜肴放进柳絮儿的碗里道。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老爷为了妾身,不惜与城内富家子弟决斗。再后来”柳絮儿拿起调羹,送了一口粥进嘴里低声说道。
“再后来,他败于我手,也就是那一战,让我进入了当时城主的眼帘。他提拔我做了旗长,一旗百人,月俸禄不过二十珠。我想去狐香楼见你,这些钱一个月才够去四次。为了能多见见你,我拼命往上爬。终于”提起了往事,宿千秋放下手中的筷子感慨不已。
“终于,你成为了一营的统领。你带着弟兄去了狐香楼,把我从老鸨子手里抢了出来。从那以后,我就是你宿家的人了。”柳絮儿眼角亮晶晶的。
“说起来,我似乎还欠你一个婚礼。一个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婚礼。”宿千秋抬手抚摸着柳絮儿的脸颊对她说道。
“你已经欠了我千多年,再欠一段时日也无妨。等你完成了心里的愿望,我要你昭告天下,隆重的娶我一次!”柳絮儿将脸颊在宿千秋的掌中磨蹭了两下道。
“一言为定!”宿千秋很认真的点点头答道。
“宿兄,一大早的就让嫂子前去请客,我连起身给嫂子请安的机会都没有。”傍晚时分,宿千秋家的后门大开着。几个人联袂而来,先后进入府内跟等在后花园里的宿千秋客套寒暄起来。
“都是老弟兄了,在意那些虚礼做什么?让弟兄们打后门入府,我也是无奈之举,还望勿怪!”宿千秋跟柳絮儿站在那里,对着来客施礼说道。
“宿兄客气了,如今之事我等心中都有数。我早说过,旁人相请,去不去得看我的心情。宿兄相邀,天下掉刀子我也得来。”来客抱拳还礼沉声说道。
“好兄弟,请往前厅说话!”宿千秋闻言一抬手,引领着来客们朝着前厅方向走去。
“这些菜,都是你们嫂子亲自做的。还记得,当初陪我去抢人的事情么?今天上午,我跟你们嫂子还说起过这事。一晃,咱们的交情都持续了千多年了。”一盏茶时间,众人才步入了前厅。厅内早已经备下了酒席,将来客一一安排了席位,宿千秋提起酒壶对他们笑道。
“记得,怎么不记得?当时我记得那老鸨子被吓得嗯哼,那娘们儿被我们给吓得,都差点尿了裤子!”一人搭茬儿说着,话说一半,急忙改口说道。
“哈哈哈,难为弟兄们还记得那时的情景。你们嫂子可是说了,我还欠她一个庄重的婚礼。我说,等我再进一步。必定昭告天下,给她举办一个让世人羡慕的婚礼,将她重新娶一次!”宿千秋往众人的杯子里斟着酒水,说话间抬眼看了看他们的脸色。
“哈哈哈,应该的,应该的!”众人嘴里打着哈哈,却没人搭理宿千秋想要更进一步的茬儿。更进一步?你想干嘛?作反?兄弟们一起吃喝没问题,可要想让人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你去谋逆,对不住,哥儿几个玩不了这么大的。众人心中所想,大致仿佛是这样。
“老几位,你们觉得是如今过得惬意?还是以往过得惬意。自打我宿千秋担当这青丘大长老之后,老几位哪一个我没有提携?”宿千秋将酒水斟满,这才落座说道。
“宿兄此言何意?”席间有人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垂目问道。
“我宿千秋从来不把诸位当外人,咱们今晚一聚,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几位谁愿意跟我一起干的,事成之后我允他长老之位。咱们在青丘,共享荣华富贵,岂不是比窝在一个娘们儿手下委曲求全要好得多?别看她现在还保留了你们的职务,你们心里就对将来抱有什么幻想。有句话可是说,当心将来拉清单啊!当年的事情,咱们手里可都不干净。有些事,是她还不知道。一旦知道了,老几位觉得自己的下场,会比前儿死掉的那几个好得到哪里去?”宿千秋用指甲在桌面轻敲了几下道。前厅的大门是敞着的,门外空无一人,就连侍奉的丫头,都被宿千秋早早的赶到了别处。听他口出此言,众人面露惊惶回头看去,见左近无人这才将提到嗓子眼的心给放了回去。
“若是我当日能早点找到她,也不至于有今日之忧。如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