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道微垂着眉眼,一脸不在心的走神模样。
兰不远摸不准他是个什么意思,正好御凌霄在问,便自言自语地说了下去。
“如果元华君是仙界的人,他便不该拿着一块石头来验我身份。所以我当时更怀疑宗主不过我当时只是猜测她故意在匣子里放了块石头来骗我。至于她为什么要骗我,自然是因为她才是仙界的人,想要我和元华君斗起来,她好坐收渔利。我倒没往华胥氏那块儿想,毕竟每一个人都知道元华君大权在握,若我是宗主,也会想方设法对付他。”
说到这儿,她不免心中有些郁郁:“元华君待我是很好的。只可惜,我从来也没有把他当作自己人。”
无道淡声道:“没有错。除我之外,谁也不要信。另外,他们确认你的身份,依靠的是布在磁力层中的那一部分还牙,如今已经没了。”
兰不远悄然松了一口气。
御凌霄急道:“快接着说呢,那你又是怎么发现琳琅君身份的?”
“至于怎么发现琳琅君身份的……说来有些话长。”兰不远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无道,暗暗叹了口气,“直觉也是来源于长期的判断积累,我便从头说起吧。”
“当初我初遇琳琅君、闭月君和青阳君,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心声就是那一次,我在青阳君那里听到了天道宗宗主想要逆天而行的秘密,只不过他语焉不详,我只猜到大概与人祭有关。而闭月君呢,算是个坦诚的真小人吧。唯有琳琅君,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听到他的心声。当时我便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后来,我大闹灯会那一次,顺手带走了他的三只芥子囊。怎么说呢,感觉哪里有点怪。他的芥子囊中包罗万象,上至炼制超品丹药的必须之物,下至炼制最低等丹药的配料,法宝也是如此,既有水凡之大师亲制的法器,也有一些不入流的东西。他做天巡总使数百年,身家丰厚倒是可以理解,只不过他把金子和茅草都收在一处,就叫隐约觉得哪里不对除非这些东西在他眼睛里根本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御凌霄屏住了呼吸。没有人比动不动就被扔进芥子囊中的他更了解这几只芥子里装着什么东西了,然而他居然从头到尾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兰不远笑了笑:“这些事情,其实我早已经忘光了。只不过悟出第一魂的时候,我潜入了意识之海,重温了一遍罢了。如果说这是一段旅程,因为已经到达过前方,再回头来看时,沿途那些地标啊,特别的景象啊,就显得十分突出,叫人想不留心都难。”
“这样说能明白吗?”兰不远眨巴着眼。
无道瞥她一眼,“这么蠢的器灵也就你能容忍了。”
兰不远重重噎了下。是了,寻找还牙之事处处有他的手笔,他也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器灵,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听不到出来自己此刻是在罗里吧嗦对御凌霄解释这些事情呢。
见她苦笑着说不出话,无道宽容地扬了扬下巴:“你且说,这样无聊的事,正好催睡。”
他果然起了身,迤迤然走到床榻边上,倚着迎枕闭上了眼睛。
兰不远觉得御凌霄若有是形体,此刻一定在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半晌,御凌霄先憋不住了,叹息一声:“接着说吧,不用解释那么详细,我能听明白。”
兰不远干咳两下,说道:“护宗大阵开启那一日,老龟听到了宗主和元华君关于斗土和人祭的对话,这些对话,正好与我记忆中的一些东西相互印证了八百年前,四个人祭果然是被前任宗主故意放走的,良辰说过,前任宗主遭华胥氏的人暗算,所以‘那位大人’后来隐藏了身份,良辰也不知道他如今是谁。而现任宗主也在做同样的事情,简直一脉相承同样也要破坏天柱的祭祀。”
“这让我想起了一件事。天宫倒影中,琳琅君下狠手杀掉了青阳君。当时我便觉得有些不对琳琅君和青阳君显然无冤无仇,他却毫不迟疑地出手,像是在维护某个人。只不过虽有疑窦,但那时我两眼一抹黑,自然看不到其中的弯弯道道。”
“如今想来,青阳君之死,极可能就是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这样说来,琳琅君和宗主的关系就值得推敲了。”兰不远耸了耸肩,“再到宗主想要误导我与元华君斗,我心中便基本上确定了她是仙庭的人,而且极有可能便是良辰口的‘那位大人’。大约冥君大人见我迟迟没有动静,怕我被骗了,干脆出手打烂了宗主这只木傀儡……”
倚在榻上的人不紧不慢地打断了她:“见不得奇形怪状的东西。”
兰不远抖抖眉毛:“不管怎么说,我心中的头号嫌疑犯是只木傀儡,而我知道的人中,唯一一个用修傀儡术的就是琳琅君。”
“你靠蒙的?!”御凌霄哑然失笑。
“当然不全是。”兰不远望向半空,“元极的神念化身……那股气息……我身上每一寸皮肤,每一块骨骼都记得!无道补天的时候,有一具化身,分明是直接降在他身边的!但在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降下化身来,所以也没有把这一处细节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无道告诉我,神仙们是不能降下化身的,唯有元极仙尊,利用双生子的魂魄感应,通过双生的兄弟降下化身这就奇了呀,那些化身根本无法接近无道,远远地就被他击成碎屑,这个双生兄弟,又怎么可能大摇大摆地凑到他面前,直接把化身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