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桓义的推断,方才他正是因为察觉到这点,嘴角才会露出笑意。
四周一众部下听着桓义的分析,一张张脸懵懂不解,
他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桓义为何因此而喜。
夜风徐徐,月凉如水。
耳闻桓义之言,烈非错的面色渐渐凝重,他不是桓义这些部下,他是镇南王世子,一牖境钦点的纵横追榜。
他听到了,听懂了,自然也想到了。
对,他想到了,想到了桓义嘴角笑容的缘由。
他看着桓义,神情凝重肃穆。
桓义嘴角笑意更浓,乘着这份笑意,他道出那对自己极为有利的结论。
“蓝棠虽然不久前才追去,但他们是有坐骑的,所以即便你这边早走了那些时候,却也未必……绝对追不上!”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无声惊雷响绝,震动着现场一方天地。
没错,安德仁押送杨震很早便离开了,但他必须送回一个活着的杨震,而杨震那经脉具断的绝命伤势,即便镇南王府灵丹妙药也无法救治。
世上或许存在这样灵丹妙药,但其珍贵程度已足以与镇国四王的身份匹配,这样的药是不会用在杨震身上的。
如此伤势的杨震不宜马匹颠簸,同时以安德仁的身份,即便他金银满袋,也无法从杨家的车马行里弄来马匹。
同时,此事的机密程度,也由不得安德仁寻旁人帮手,况且即便要寻,他也必须寻三班衙役之外的人手出面。
如果是这样的人手,平素一些缉拿要犯之事都未必能信任,更何况是此事。
岚阳是个小地方,这里的平民百姓无人家中饲马,平民百姓之外豪门富户虽然饲马,但若跳过车马行向这些豪门富户去借,走漏风声的可能性非常大。
因为这些人都明白,近日的岚阳正在发生着什么,明白究竟是哪两股势力在此角力。
因此,桓义很有信心的判断,即便安德仁的伤势被烈非错治愈,他们这回京之路,也是无坐骑可代步。
这种情况至少要持续到,最近的一处驿站。
想明白了这点,桓义眼中更为了然。
“哈,方才我还在奇怪,既然你自信杨震早早被送走,又为何汲汲营营欲脱出包围,去拦截追赶的蓝棠呢?无论如何他终究追不上了不是么?”桓义反问道,语气讥讽轻蔑。
“但现在我明白了,蓝棠可以大摇大摆的用坐骑代步,甚至全面展开炁修的脚力,奋力直追,但杨震确不行,所以蓝棠还是有机会追上的,也正是因为担心此点,你在送走蓝棠后,才故意布下重重迷障,伪装宿妓,伪装杨震被暗藏在此,一切都是为了拖延时间。”
桓义定论道,四周部下闻他之言,一双双面才露出了然。
他们望着烈非错的眼神,透露出深深恐惧。
好周密的算计,好可怕的心思,这便是纵横追榜的实力么?
倏然,一道道视线转到桓义身上,眼前这纵横追榜固然心思卓绝,但自家少主能后发先至,窥破他的心思,却也未必就比他差。
这一刻,一众部下心中,由衷地对桓义生出钦佩。
非是源于他镇西王府嫡子的身份,非是源于他十数年少主的积威,仅仅是源于眼前这个人,仅仅是因为此刻单纯的他。
桓义嘴角笑容更甚,神情间一扫方才颓废。
此刻,他一轮回炁完毕,方才的虚耗得到缓解。
眼神一动,金芒一现,乾金剑体再度出现在他手中。
“所以说,此时此刻我要做的……”言未已,身形倏然一腾,又向烈非错攻去。
飞身间,续言道:“……便是缠住你,令你无暇赶去阻止蓝棠!”
身行急速,足不沾地,桓义凌空挥舞乾金剑体,两道金芒剑气激射烈非错。
这一刻,烈非错的面上似乎失去了方才的从容,他旋身一转,避开两道剑气,随即足下轻点,轻功身法提升至极限,腾挪间向包围圈的最薄弱处冲去。
同时,双掌刀剑幻现,反手间同样两道刀剑之气激射,袭向身后的桓义。
桓义明白烈非错这刀剑双气是为了阻挡自己一时,好让他得到空隙,将四周众部下的包围撕开一道口子。
因此,刀剑袭面,桓义不做任何旋身退避的打算,体内乾金炁力流转,正面迎上。
“想走,做梦!”口中怒喝高扬,手中乾金剑体左右挥砍。
叮!叮!
刀剑之气崩碎,星屑飞扬。
刀剑二气没能拖住桓义脚步,烈非错飞身冲到包围圈最薄弱处,锋扬百殛一击劈砍,当先一人挥舞长刀挡击。
叮叮!
长刀应声断裂,那人身受反击之力,倏然被震退。
然而,身后破风已响起,烈非错身不回,长镝千幻向后一击。
叮叮!
金鸣锐利,破空刺耳,烈非错感受到长镝千幻上传递来的炁力,这等强横纯碎的乾金炁力,现场唯有桓义一人具备。
被桓义这一拦阻,甫被撕开口子的包围圈,后补之人即刻替上。
烈非错被迫转身应敌,视线方才转过去,印入眼中已是桓义锁定眉峰切来的一剑。
镇南王世子脑袋后仰避开,同时双手却行递进,长镝千幻、锋扬百殛之刀剑双形直刺桓义下腹。
桓义眼神一动,幻化出的乾金剑体当下一划。
叮!叮!
先后两声金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