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天大师轻声道:“修罗姑娘乃是前任‘玉公主’与白施主之女,于情于理,她都应继承此位,成为新一任‘玉公主’。”
修罗将十二柄短刀一一收回黑色衣袖中,闻言冷声道:“不必了,我是水脉修士,并不能继承‘玉公主’之位,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她久伴于七位杀神左右,那种冷傲浑然天成,举手投足之间都带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这……”寂天大师语气一滞,哑然失笑。
他倒是忘记了修罗的父亲乃是白子澄,而她也自是继承了父亲的法力属性,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水脉修士。
一旁的林云却是忍不住叹息一声,经此一役,屹岐王终是成了最大的赢家,单传了无数代的“玉公主”终于在这一代屹岐王的手中被断绝。
甚至,这两年经历了不少事情的林云,已是能够猜到屹岐王接下来要说的话。
屹岐王悲痛地道:“想不到‘玉公主’一世英名,到头来竟是无甚传人,寡人作为屹岐王,只好暂时统领屹岐修士,待日后修罗姑娘想明白,再将修士的掌控权交还于她。”
“阿弥陀佛。”寂天大师念了一句佛号,双目微阖,便没有再作声。
屹岐王与“玉公主”本是互就互相掣肘,如今屹岐王一家独大,屹岐国散修们的日子,只怕又是不好过了。
“陛下,贫僧告辞了。”寂天大师躬身向屹岐王行了一礼,向林云与墨冰儿招了招手,禅杖一顿一顿地带领着两人远去。
“大师,此事我做对了,还是做错了?”林云茫然问道。
寂天大师笑道:“林居士宅心仁厚,贫僧佩服。此事乃由前任‘玉公主’所起,冤冤相报,若是林居士不曾揭穿玉姑娘,日后定然又是一场风波。”
林云叹道:“只可惜剑二经此一役心神受创,竟是不愿意再回转霰雪国。”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法,既然白居士选择闯荡大陆,那自然便是有他的造化,林居士莫要介怀了,倒是林居士你要多加注意了。”寂天大师道。
“我,我怎么了?”林云奇道。
寂天大师摇了摇头,苦笑道:“你实力突飞猛进,仅仅不到两年,便由毫无根基修炼到了如今的练气九层,体内寒毒也更见猛烈。依贫僧之见,居士还需早日集齐五脉功法,与体内五行封印阵互为支援才是。”
“大师说的是,我记住了。”林云悚然一惊,这些日子事情一件接一件,他几乎都要忘记了寒毒的事情。
寂天大师微微欠身,问道:“林居士,不知你未来几年有何打算?”
林云摇头道:“暂时还没想过,想来应该会在墨家潜修一年,以达到体内五种属性融会贯通的程度。”
“阿弥陀佛,如此甚好。贫僧要告辞了,再见了,两位。”寂天大师向林云、墨冰儿挥了挥手,随后化作金黄流光远遁了去。
夕阳西下,一抹殷红色的霞光将半边天空烧红。傍晚的微风扑面而来,轻拂着林云与墨冰儿散乱的发梢。
在两人的面前,是一片片金黄的麦田,在余晖的映衬下随风摇摆,如同碎金般耀眼。
林云坐倒在山坡上,双手扶着下巴,怔怔地望着天边。
“结束了,总算告一段落了。”他轻笑道。
墨冰儿也觉浑身疲惫,也不怕地上尽是灰尘,就此在山坡上躺倒下来,将头枕在林云的大腿上。
“白前辈,他会在天上看着我们吗?”这一刻,林云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会的。”墨冰儿双目紧闭,头在林云的怀中磨蹭一阵,双臂轻轻揽住了他的手臂。
两人就这样互相依偎,等着天慢慢变黑。
白芒一闪,一点火红出现在林云的面前,剑一背持长剑,苦笑道:“喂,帮你一次,就这样把我扔在屹岐王那里不管了么?”
林云笑了笑,道:“你可是比赤焰山还要高的高手。”
剑一没有说话,而是在林云惊诧的目光中,自顾自地走到了墨冰儿的另一侧,席地而坐。
墨冰儿轻轻翻了翻身,又向林云的怀中拱了拱,听其鼾声,竟然已是沉沉睡去。
剑一看得出神,忍不住伸出手替墨冰儿拢了拢额前的发丝。
见状,林云语气不善地道:“喂,让你坐在一旁就很开恩了,怎的如此不知好歹,还开始动手动脚了?”
剑一眉毛一扬,笑道:“不服气的话,可以来打一架。”
“除非我得了失心疯。”林云翻了个白眼。
剑一轻扬下颌,仰望着隐隐现出身形的繁星,道:“最近我得了些情报,听说如今霰雪国南方诸城已经成了一片死地,除了僵尸外,再无半个活物。”
“是么?”林云叹息。
小南虽遵守承诺,但以他一己之力,也不可能控制天下所有的僵尸,总也有个范围。如此一来,那些范围外的僵尸仍旧肆虐在各地,使得百姓们纷纷遭受其害。
马上,墨家便要借着雪鳞殿下的名义起兵讨伐霰雪王,而届时这些僵尸便会成为霰雪王的先锋。
沉默片刻,林云忽而展颜一笑,道:“这次谢谢你了,幸好你赶到得及时,否则我们可能便要死亡葬身之地了。”
剑一撇嘴道:“我可不是冲着你来的。”
“哈,怎么都好,算我欠你一个情。”林云双手在地上一侧,便拦腰将墨冰儿抱了起来,随后,他与剑一相视一笑,共同向东北方向行去。
这一路上有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