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司马公。”王巨心中忐忑不安地说。
怎么又召见自己了?
那次召见有了好事?
“坐吧。”王巨虽然心中不喜,脸上没有表露,司马光仍让他坐下。
王巨坐下。
“这小子胆贼大,有那么一点宠辱不惊的仪态。”司马光心中默想。但他想错了,召见可以,利用可以,但多少给一点好处吧,没有好处,每次拿自己当枪使唤,王巨能乐意吗?还有什么宠辱?
“王巨,你在陕西出生长大,说一说边区百姓的生活。”
“司马公,怎么又来了?”王巨索性抗议道,三丁刺一不是结束争议了吗,怎么还没完没了!
“你误会了,”司马光大约也不好意思了,呵呵一乐。这小子油猾,不大好忽悠的。
“某喊你来询问陕西百姓情况,乃是陕西弊病丛生。”
王巨不吭声,三丁刺一了,不用想,陕西百姓放在火炉上烤了。但这不仅是韩琦与欧阳修,幕后主要是赵曙。
国家财政吃紧,宋朝军队战斗力不强大,又害怕西夏人入侵,只能用人海战术了。
然而他也想错了,这一回不是三丁刺一,司马光继续说道:“朝廷先于陕西三丁刺一,又在京畿与诸路广招禁军,又在灾区招饥民为厢军。兵法之道,少而精,衣粮易供,公私充足,方能以一当士。兵多而不精,衣粮难赡,公私困匮,十不足当一。”
“有这回事?”王巨皱起眉头。
若那样,韩琦真在胡乱来了。
并且去年全国各地多处涝灾,因此于年底下诏,罢免畿内、宋、亳、陈、许、汝、蔡、唐、颍、曹、濮、济、单、濠、泗、庐、寿、楚、杭、宣、洪、鄂、施、渝州、光化、高邮军这些州军的赋税。
也就是河南河北山东安徽江苏湖北四川,这些地区都受到了涝灾,想一想整个宋朝经济最发达的地区在哪儿吧。
这一招厢兵,得招多少厢兵哪?
难怪出现一亿多的地方亏空。
“是啊,国家财政吃紧,只能用稀粥救济灾民,我想不通用什么来养厢兵?而且一旦刺为兵,终身为兵,以后又用什么来养活?”
“司马公所言极是。虽有灾害,但不会连年灾害,国家稍许拨出钱粮让百姓熬过这一难关,年光一好,百姓自动会回返家园。一起刺为兵,不但以后得用很多钱帛来赡养,还会造成许多耕地荒芜,国家又会减少税务,便会形成恶性循环。”
“说得不错。”司马光在疏折上同样也说过这个道理,但无人听哪。
“但与陕西路有什么关系?”
“国用不足,陕西又赡养了大量禁兵,蕃骑,保捷,义勇,那么赡养必缺,也会重敛百姓。”
也就是陕西将会雪上加霜了。
“不过这等关于到国策的大事,召晚生来有何用?”
“你出身寒门,感受最深,因此你说的话就是最好的例证。”
“晚生无能为力。”王巨断然拒绝了。
说也能说,但不必要说,第一个说了不管用,第二个说过以后,还不知道会被司马光怎么曲解呢。
当然司马光关注这件事不是坏事,不过他本心乃是厌兵厌战,这比韩琦的作为更恶劣。
…………
“王巨,今天我们一道去繁台踏春吧。”赵顼说道。
北宋末年有人编写开封八景,艮岳行云、夷山夕照、金梁晓月、资圣熏风、百岗冬雪、大河春浪、吹台秋雨、开宝晨钟。现在艮岳还没有造出来,其他景观有了。
至于开封八景的说法同样未出来。
北宋末年版八景不包括繁台**,但它同样是开封一处有名的景点,就在开封东南禹王台边上,后周时还在这里修建了一栋大寺,天清寺。
每当繁台春天到来,桃李争春,杨柳依依,晴云碧树,殿宇峥嵘,许多京城的百姓便担着酒食,来此饮酒赋诗,看舞听戏,或者赏花观草,烧香拜佛。
因此有了繁台**的名字。
“不过那是出了城……”王巨看了看赵顼,又看了看赵念奴。
虽然他读书开元礼,但这些细节不懂啊。
“无妨,我带了好几名侍卫。”
王巨还是担心,在城里溜达一下可以,出了城终是两样的,特别马上官场风气就变得恶劣了,你咬过来,我咬过去,不过看着赵念奴眼中期盼的神情,终是点了点头。
王储与王娩倒是很高兴,这些天几乎将城里一起看完了,正好出去转一转。
上了马车,不是很远,出了城,只有几里地便到了。
未到清明,不过这里已经有了许多游客,还包括几名等候东华门唱榜的举子。
一行人到处转着,景色不错,至少比王家寨哪成片成片的光山秃岭强多了,并且还有许多艺人在表演节目,不时传来人群的喝彩声。
赵顼走到一边,悄声说道:“王巨,本王听闻司马光又召见你了?”
“恩,”王巨无奈地摇了摇头。
“司马光与韩公在政事堂辨了起来,韩公一怒之下,责怪司马光乃是沽名钓誉之辈。”赵顼说完后呵呵乐了。
可能因为赵念奴的事,也可能是因为司马光太过保守,反正赵顼不是很喜欢,那怕司马光在洛阳住树屋。
“何来此言?”
“这是一个秘密,”赵顼鬼鬼祟祟地说道。
没藏讹庞侵耕屈野河时,庞籍为河东路经略安抚使,司马光为并州通判,也就是河东路的二把手。面对没藏讹庞的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