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曙让韩琦写草诏,又问了一句:“朕对西夏不薄,为何西夏如此?”
道理简单,软哪,不欺负你欺负谁?就象辽国河曲之战大败,但不久又派偏军直攻到兴庆府下,西夏人敢不敢动?再如后来的太祖,那一战打后,美帝只能弄一些小动作,敢不敢用兵?当然,人品若是让后人败光了,那就不大好说了。
但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却没有人回答。
赵曙又问了一句:“若是朕禁岁赐互市,西夏会有何反应?”
文彦博立即说道:“陛下,不妥,若禁之,西夏必然恼羞成怒,举国来犯,那时候会更麻烦。不如等庆州之战结束后,再来想办法。”
赵曙想了想,似乎也有道理,庆州一战,打胜了是一个局面,打败了又是另外一个局面,现在商议这事儿,过早了。
于是离开政事堂,回到皇宫,然而却派人将赵顼喊来。
“顼儿,你写一封信去庆州,询问王巨,如禁岁赐互市会有何后果?”他也不是傻子,完全听信文彦博忽悠。不过在政事堂不好深说,就是问王巨,放在政事堂就成诏书了,两府几个重臣如何想?
当然,这也不是替儿子培养班底,王巨现在还小,也没有那进入班底的资格。
赵顼奇怪地问:“父皇,为何想起来让儿臣询问这件事?”
“西夏果然不久后即将入侵庆州。”
“咦,王巨真有眼光哪。”
赵曙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儿子说得对啊,不要看人家小,去年就看出来了,但王巨将所有分析,所有西夏出兵的理由一一写了出来,朝堂几个重臣,还不能做出判断。一大群宰相,竟然不如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
不能比,一比连赵曙自己也会惭愧。
实际赵顼还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在心中庆幸,果然入侵,王巨这一关过去了,否则王巨会很惨的。
“另外再问他一件事,他上次说的那个盐,朕有点想不明白,就算朕不顾国家盐政收入,以本价调出大量解盐到前线,然而这个差价,必然导致九成本价盐流失出去,前线百姓不但没有得到本价盐,相反的,国家盐政也受到了损失。”上次王巨在说,他在帘后听,说得对能称赞,说得错,只要不失大体,他也不会责怪,毕竟岁数小了。
现在他没有再将王巨当成毛头小青年看了,既然说了,肯定有必行的理由,但他真想不明白啊。
“好,儿臣写信问一问。”
“再让他勿必申张。”赵曙又说道。这事儿不能传,一传两府宰相丢脸,自己也丢脸。
“不会的,王巨嘴巴很严,姑姑那件事,至今无人知晓。”
“你姑姑也在胡闹,”赵曙不悦地说,一个堂堂公主,居然能跑到了边境,成何体统?这是运气好啊,不然成了西夏人的俘虏,那才笑掉了所有人的大牙。
赵顼挠脑袋,也在好笑。
他又放下手,问:“父皇,西夏出动了多少军队?”
“眼下庆州还没有得到具体消息,不过自七月底,西夏人就在点集军队,估计兵力不会少。”
“环庆路有多少兵马?”
“四十几营吧,外加一些强人壮马。”
“这样啊,庆州会有危险的。”赵顼又说。
这也是王巨的第三关,他手下的将士变得更强大,但终不能与李靖部下相比,他与姚兕皆不错,但合在一起,也必然不及李靖。因此非是敌人多多益善的,若是西夏仅派一万人围攻荔原堡与华池,说不定能让王巨一口全部吞下。若是两万兵马,那就看双方的谋划与指挥能力了。若是三四万兵马,王巨还是很凶险。
当然,这一战挺过去,即便韩琦,也不敢否认王巨能力了,加上他与赵顼的私交,一战过后,数月过后,青云直上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