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整个战场相互隔得真不远,但因为两国疯狂的斥候游动,却生生切成两大战区。
秦海在山道上小心地拍马奔跑着,有好几次差一点被敌人发现,终于在天蒙蒙亮时,能看到青讹岭了,他翻身下马,拍了拍爱骑,轻声说道:“大灰,去吧,不要被西夏人发现了。”
灰璁马也不知听未听懂,用大眼睛看着他,然后低下头,喝着从山下流下来的溪水。
秦海扭过头,向青讹岭小心地潜伏过去。
找到了那座破庙。
庙中居然有人打扫过,香炉里还供过香。
西夏人信佛,即便是破庙,也有大兵来拜祭。
在这个地方隐藏,也不安全哪,秦海心中叹了一句,不过为了在西夏人眼皮底子刺探消息,那一处的斥候安全?
秦海小心地推开香案,下面露出一个地洞,秦海钻了进去,用手缓慢地将香案挪回原处,然后顺着地洞向前爬行。
过了一会,看到前方有一点光亮,一个地窖,里面点着一盏微弱的油灯,三名斥候就在这个恶劣环境下呆了好几天。
秦海愕然道:“武魁,你怎么这个样子?”
武魁髡了发,但他额角是刺了字的,因此一狠心,用刀将额角那块皮肤割破。可不能只割那一块,又在脸上割了一刀。武魁咧开嘴大笑道:“不这样,我不能出去啊。”
然后三人先后放下手中的刀。
没办法,得随时警戒着。
秦海看着武魁的一嘴大牙,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胡谦。
去年的案子他也听过了,心里想,这几个兄弟真是英烈哪,那个孙沔也是,居然将这几个人当犯人抓起来关了许多天。难怪老天爷来收拾。那事儿早过去了,得说正事,秦海道:“王知县有令。”
他将王巨的话复说一遍。
“乖乖。王知县想来一个大的,”三人一起咂舌。
“一战天下知!”
武魁心潮澎湃,说道:“无妨,相信他们会答应。”
他俯耳在墙壁上听了听。确信没有人过来,他从地洞里爬了出去,大摇大摆走到西夏军营。主要这里是后方,西夏大半兵力又是从各部集结的百姓,因此看着他那个光亮的大脑门子。也没有人注意。
然后武魁找到了野利姑界。此次西夏集结军队,几个野利族同样被征集了好几百名战士过来,但还好,只是编成了两队军马,都在后方,都在这一区里驻扎着,负责后勤供给的运输,一个苦力活。
但知道真相人只有野利姑界与另外一个人。
其他的人为了保密,到现在仍没有泄露。
武魁之所以有把握,那就是王巨开出的条件。
一旦战后。他们几个部族迁徙过去,将会抽出几个水草丰美的所在,比如鸡儿寨哪里,安扎他们的族民。
其次准备抽出两万缗钱帛,替他们购买一些马牛羊粮食,筑起坚固的寨墙,装备一些防御武器,建造房屋,治办一些生活用品。
这只是开始,王巨还承诺以后陆续抽出一些钱帛。替他们修一些小水利工程,比如建一个小水堰,修一道引水渠,如果愿意半耕半牧。也会派人指导他们如何耕种。甚至将后方的道路进行拓宽拓平,与后方保证联系,西夏抄掠时好便于宋朝官兵来紧急救援。
以及其他种种条件。
这几族在山那边苦逼了,一听到王巨开出这样的条件,几个族长面红气粗,当场个个立即心动。
况且还有呢。开始时他们起的作用,主要就是提供情报。关健时怎么用,王巨也没有想好,但知道这几族会派上大用场。不仅是军营里这几百丁壮,后方寨子里还有丁壮,并且离这里不是很远,只有几十里路,最远的还不足九十里。
若是用得好,朝廷必然还会有赏赐,以后政策会继续倾斜,后面这一条很重要,就象环州的慕容族,因为朝廷扶持,迅速壮大。
武魁与他走到一边说话。
“不行,我们人少,恐怕办不到。”野利姑界说道。
“四更时,我们会派两营兵马潜行过来。”
“那就有把握了,不过你们的兵马如何过来?”
“过来就行动,不过来就不行动。”武魁道。具体的他也不大清楚。
实际是有点困难,必须从上午起,就要派出斥候将荔原堡前线清扫干净,两营官兵中午时从荔原堡出发,不然就来不及了。然后沿着王巨上次攻打杂里寨的那条道路,实际也不能叫道路了,几乎大半时光都在翻山越岭,傍晚时分务必潜行到杂里寨下。哪里遭到重创,至今还没有百姓迁徙过去。
这是第一步。
不过好在疆砟寨官员经张玉这一杀,也没有多少人了,不会派出大量士兵外出巡逻。
杂里寨便有一条道路通达白豹城,然后沿着这条道急行军,正好那时天也黑了下来。想天不黑都难,能抢在黄昏抵达杂里寨,速度就算是很快了。
但不是潜行到白豹城,潜行十几里路后,再度开始翻山越岭,相隔得不是太远,甚至不足十里地。但就是这十里地,得要翻过一座座峻山峭岭,十分困难的。当然,这一来,也会变得安全。有好走的道,敢走么?然后再来到十二盘与野利族会合。
武魁又说道:“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天一夜之间,李谅祚手下三万多人马全军覆没。”
“啊,难怪前方有些骚动,这样我就更有把握说服大家一致同意。”
两人说完,野利姑界带着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