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的发展基金只限定一年,一年之期即将到来,明公也没有余下的措施,小的斗胆猜测……”
“不是你想的那样,”王巨一笑说:“当时设置这个发展基金,其实有三个用意的,一个是有感于青苗法,进行的一次试验。”
究竟试验什么,王巨就没有说了,虽然祖阳不错,但终是一个“企业家”,没必要参与到这个国事当中。
“第二是前线推移到横山,包括淮安镇、柔远寨、大顺城,甚至被西夏占领的金汤城都成了后方,所以庆州与环州大部分地区,必须由战由防进入到内治当中了。想要治理,一是让百姓自己慢慢恢复,二是官府主动地推动,后者能快速转化为由乱入治。但这样,必须有大量钱帛注入。”
“第三正好运盐,百姓得到了一笔钱帛,为何我开始让盐商由物资替代货币交易,这是因为钱币我朝一直很紧张,即便商贾手中也没有充足的货币,而所得青盐量比较大,因此用物资替代之,利于销售青盐。官兵百姓本身也需要各式各样的物资,有的物资平时购买不便,现在因为量大,一起能运到百姓手中了。然而物资终是有限的,最终还是要以大量货币交易。这些货币到了百姓手中,会出现两种情况,一是埋藏起来,二是暴富之下,胡乱花掉,如嫖赌,那样不是帮助了他们,而是害了他们。”
“所以我设置了发展基金,有了本钱,再贷给你们这样的良商,由你们就能推动庆州的经济发展,以及税赋,其次让百姓冷却一下,况且也支付了一些利息给了他们。”
“至于本官会在庆州呆多长时间,某也不清楚,可能会象程公(指程勘在延州)、蔡公(指蔡挺在渭州)那样,能呆上好几年时光。但也可能只能呆很短时间,便会被调走。不过横山新得,防线需要稳定稳固,横山羌人需要治理安抚,即便很短,我也能任上一年多时间。这个一年期限是最稳妥的时间。”
“但实际这种发展基金有很多风险的,若是官员不作为,或者能力不足,那非是利民之政,而是真正的害民之举。原来我是打算让它成为一个制度,所以还下了露布牒文,露布里有五年十年的说法。不过最后思虑之下,觉得不放心。于是收回这道露布,而是让它成为临时之政。所以你不要胡思乱想哪,可能我今年会离开庆州,可能陛下让我还呆上几年。不管那一种,我是陛下的臣子,终是要听从朝廷诏令的。”
有的王巨就没有说了。
为什么庆州变化很大,八成就是这个发展基金带来的。
发展基金扶助了若干作坊,实际它们就是各个原始的工厂,近四十万贯低息贷款发放下去,并且只在环庆二州,会拉动了多少经济?
这个经济不仅是养活了多少人,还有商税。
最大的商税乃是盐税,数量太大了,但这个盐税多是用来兴修道路,甚至在环庆路的后方三州也修了一些道路,以及购买粮草物资,没办法,王安石克扣了前线的粮草物资,王巨只好自己用钱去购买,不然怎么熬到秋收到来?还有那么多堡砦的修建。
盐税那个收入看似庞大,但放在这几样里,只是一朵小浪花。
所以盐税不能计算。
不过真正的商税也增加了。
宋朝现在商税一年只有八百余万贯,环州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庆州同样也好不了。
非是环庆二州没有商业,但多是私商,要么查没了走私货物,要么一文钱商税也得不到。
所以原来两州的商税不过三万贯左右,但也无所谓,这二州都是军事州,朝廷是支出的,而不是收入的。
但经过王巨的调整,不仅是这些作坊在交纳商税,还有那个齐税。
然后于前线暗中推动,发展出来三个互市,王巨戒令官兵不要阻止,并且暗中保护着商贾的交易,然而这些商货就成了明货,那也要交纳税赋的。
当然,商贾是巴不得的,至少比贿赂、层层克扣强吧。
可这也要官员公正,不要去敛财,就象宋朝官方的两个互市,官员胥吏层层克扣,尽管设置了互市,然而许多商贾继续暗中交易,或者因为官吏商贾勾结,隐瞒交易货物数量,以逃避正当的税赋。所以两个大互市,两个国家交易大市场,却没有给朝廷带来多少收入。
但环庆二州在王巨治理下,这一年的商税激增到了十八万贯!
就象眼前的祖阳,前后贷了六万多贯钱帛,但他在这一年里销售了三万多张毡毯,直接交纳的商税就达到了一万五千贯,另外还会产生近五千贯的间接商税。
若是包括利息所得,官府的收益实际所得也接近了四成利。
王巨非是王安石,四成利,宋朝有多少产业一年能达到四成利?
这几乎也是在抢钱了。
况且它实际不但是抢钱,还几乎是空手套白狼式的抢钱。
于是王巨只截留了四万贯商税,余下的全部投入到百姓身上。
一是赈济寡鳏,不仅是战乱,这时代各种的天灾人祸,也产生了许多寡鳏,他们非是烈士户,可是生活很可怜,于是王巨拨出一些款项,进行了救济。
二是让善户引导百姓。
他前世有两个笑话,一是刚开始改革开放时,国家天天宣传万元户,他的亲戚家隔壁就有一个养鸭子的万元户,然后国家拼命地向他借贷,他就拼命地养鸭子,养了好几千只鸭子,最后因为不识字,养得多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