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如此。
不过王巨说出了道理,是关系到国家未来,那就不是钓鱼执法了。
最少在其他地方,王巨也“露白”了,可一路过来静悄悄,为何偏偏在这里出事了?
姚畚额头上又冒出汗珠。
当真他硬着脖子,心中没有压力?
怎么办?怎么办?
姚畚想了一会,问:“王公,那为何你偏偏只让你从大理募来的傔客答话?”
此时他也急糊涂了。
不错。问题就在这儿,若不是张难陀上前说话,又是一副傻不叽叽的样子,而是换成其他人。一口中原口音,王巨这一行人鲜衣怒马,纵然有胥吏贪心,但敢不敢谋财害命?
然而这能问吗?
王巨冷笑道:“难道大理人就不是人?你身为蜀官,难道忘记了全师雄?”
王全斌平蜀后胡作非为。赵匡胤立即派名臣吕馀庆前去成都救火,然后又将蜀国原有的军队向京城调发。
这两条诏令是对头的,蜀国没有了这些军队,就不会有后来的暴乱。
然而在半路上,因为官员克扣降军粮饷,虐待岐视降军,于是降军推举原蜀国将领全师雄为首领,反叛宋朝。王全斌便派刘光绪前去招抚,刘光绪却尽灭全师雄之族,纳其爱女乃橐装。这让全师雄再无降意,随后杀死都监李德荣,号兴蜀大王,兵发成都,蜀地各方随之起兵响应,西川十六州兵变开始。
后来尽管平灭了全师雄,却留下一堆问题,第一宋朝为了平灭全师雄,只好借助当地豪强的力量,因此平叛后对当地豪强让步。任由他们剥削平民百姓,于是巴蜀臭名昭著的旁户产生,为后来王小波李顺大起义埋下了导火索。
巴蜀多次反叛,宋朝为了以最小力量解决。向夔峡蛮借兵,然而夔峡蛮未发挥多少作用,反而因为朝廷的借兵,更加骄横,因此夔峡蛮地区成了宋朝最暗无天日的所在,始至今天。夔峡地区种种丑陋的行为仍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
王巨不是说全师雄,也不是说夔峡地区。
他指的是大理新近平定,其实还没有完全平定呢,战斗依然在陆续地进行着,特别是大理的南部与西南部地区。
这个真的很正常,不能与南唐吴越相比,毕竟这两个地区是现在宋朝文明最发达,财政最富裕的地区,也是百姓相对最温顺的地区。就如南汉吧,细细翻看潘美与王明是如何治理岭南的,又施了多少仁政,可依然时不时有叛乱,好几年后才渐渐平定下来。
如果这时候前来巴蜀行商的商人,个个让胥吏谋财害命了,消息传回大理,那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这事儿才真正大了!
“姚知县,你消息还真挺灵通的,人未到,便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不过某再问你,这个李翁翁,他家离这里只有二十几里路,交了过税与往税,为何到了这里,又要逼他交纳过税与往税?二十几里路,便有两个场务,姚知县,你还真爱民如子啊。”
“王公,何止是依政县!”
“好,就算其他县场务也多如牛毛,某再问你,何谓过税,何谓往税?”
“完了,完了,这真正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刘主薄心里想到。
实际也不是所有州县场务多如牛毛,得看各地地方官员如何治理了。不仅要真正地关心百姓,还要斗得过这些豪强。
胥吏就是各地豪强里产生的。
然而不管场务多与少,按照宋朝商税制度,往税只能交纳一道,然后每过一个场务,再交纳一道过税。
但在依政县这里,各个大户豪强的税务不敢征收,至少王巨方才看到是这样的,却拼命地在可怜的中小商贾身上敛财,不仅场务多如牛毛,还不按照朝廷制度征税,真正的横征暴敛。
哪里与爱民,顾及民生有关哦。
只要将这条定下来,依政县的官员全部有失职之过了。
王巨又指着李老汉,说:“他家只有一个独子,却被强行拉去做了兵士。这也罢了,某与熊公合力将大理平定,也牺牲了一些兵士,但为何他未收到多少抚恤?”
为什么李老汉听到那个唱本喝彩?
儿子死了,朝廷却没有什么抚恤,他心里面能不气愤么?
但事实是这次朝廷抚恤很厚,与土兵无关,尽管土兵在抚恤是差了一点,可是熊本连破数城,也得到大量财富,一部分留下来,以备战用与未来治理的费用,一部分就发放出来,当成了奖励与抚恤。活着将士奖励是在军营里直接发出去了,死去烈士却是由各地官府发放的。
这部分的抚恤与朝廷抚恤结合起来,实际这次抚恤还是很优厚的。
李老汉家中未收到什么抚恤,问题只能有三,一是邛州官员克扣了,二是依政官员克扣了,三是土兵将领克扣了。
但不管问题出在哪儿,邛州与依政的官员都有失职之错。
“不仅横征暴敛,而且不顾人命,李翁翁只说了一句话,便将他用力的推搡于地,一下子就受了伤。李翁翁哪里做错了?还有,为了贪图这些银子,将银箱与某的官印、官家的诏书一起克扣下来,然后喊来厢兵,一上来就要抓捕某等一行,若是抓捕也罢了,直接动用了武器,包括弓箭,干嘛?想射死某等?”
刚才的事发生得很快,但确实是这几十名厢兵先扑过来的,随后王巨手下的侍卫迎上前,还未反击呢,弓箭就放了起来。
虽然发生得快,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