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之回三司,王巨将这道奏章,以及他的想法写下来,一起送给赵顼。
但很快,攻击就来了。
第三天朝会上,孙固进谏道:“中书提议,从广南内陆额外拨两千驻兵前去琼州岛,琼州乱乎?若不乱,为何拨两千官兵前往?”
他的话外之音就是琼州如果不乱。王巨提议拨两千官兵,则是劳民伤财,无事生非。如果是很乱,那么你以前主持两广军财事务。是干嘛的!
王巨讥讽道:“孙公,辽国现在可有吞没我大宋之心乎?若有,孙公为何多次提议清静无为。若没有,我朝何必在河北河东边境驻扎几十万大军?”
其实王巨提议增驻两千官兵,要的是震慑。而是战斗,与现在的河北河东大量驻军是一个性质。
有了两千官兵入驻震慑,才能与当地的黎人们处理好耕地纠纷,否则琼州这些弊病仍会继续持续下去。
孙固却有意指鹿为马,于是王巨以其矛攻其盾。
然后王巨又说道:“陛下,臣接到朱初平这道奏章时,中书有人担心臣会因此被弹劾。臣南下,主要是为了平灭交趾,因此重心乃是广南西路本土,对琼州有些疏忽。当然。它也是臣的失职之处。如果因此朝廷对臣有所处罚,臣会毫无怨言。但切莫含沙射影、指鹿为马或吹毛疵地对臣进行攻击。若此,恐怕任何州县的地方官员,都不能处理好政务了。”
王巨真有错误吗?
或者能说有吧,至少是疏忽了。
不过王巨南下,是为了灭交趾的,这才是主。至于治理广南,只是顺带的,其实在平灭交趾与大理后,还能将广南西路治理成那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非要在鸡蛋里找骨头,不但是王巨,任何官员都没办法做事了。
孙固无言以对。
赵顼说道:“王卿孙卿勿要争执,琼州因为远在海外。朝廷罕有关注,确实存在着许多弊病。就如沉香科配,朕接到王卿进奏后,让内藏库查阅,科配价格竟然是太宗时的定价。若非朱知州上书,连朕也不知道此事。还有公使钱更是乱象丛生。到了整治之时。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就按王卿所奏去处理吧。诸卿勿要再争了。”
散朝后,回到中书。
王震钦佩地说:“王公,这样处理也很好啊。”
他很担心这道奏章会给废除市易法带来麻烦,但王巨大大方方地摆出来,反而没问题了。
“王子长,本来它就不是多大的事,但想废除市易法就不同了……”王巨说道。
即便整顿公使钱,只是整顿,不是废法或变法。它只是朝政正常的微调,因此争议不会太大。
然而牵连到变法废法,等着闹吧。
王震狐疑地看了远处张璪一眼,王巨低声说道:“非是张公,如果是张公,那倒好办了。”
天气逐渐凉了下去。
朝堂出奇的安静,都在等呢。
以至有一天上朝,李承之对王巨悄悄说道:“王公,这些天我感到如坐针毡一般。”
全部在等着他盘好账呢……
“李司使,你不要想那么多,以后会很热闹,但只会对着我来,与你无关的。”
“为何?”
“原因多啊,我不结党,我想法做事都有些激进,不讨人喜欢,还有我有军功。狄青是什么下场,你忘记了?什么时候将我丑化成嘉佑五年时的狄青,让我黯然离开朝堂,什么时候就安静了。”
李承之无语。
然而王巨却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这一天,张铨之风尘朴朴地从南方返回。
王巨没有惊喜,而是莫明其妙:“昌国兄,你怎么回来了?”
因为张铨之到了彼岸,主持彼岸治理。这时候忽然回来,难道是彼岸发生了什么事故?
“好消息啊好消息。”
好消息就好,王巨让张铨之坐下。
张铨之喝了一口茶说:“恭贺少保成为宰执。”
“这个宰执时间不会太长。”
“咦?”
“说说什么好消息?”王巨没有解释,又问道。
“少保,在彼岸寻矿的工匠找到一个金矿,据工匠推测,那个金矿最少能开采几百万两黄金,仅是第一个月,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就开采近两万两黄金。”
这个数据将韩韫妃儿一起吓坏了。
一两黄金在宋朝相当于两万文,几百万两黄金,那是多少钱哪。
“怎么这么多?”妃儿不大相信地问。
“大娘子,如果不是这么多,我何必这时返回京城?”
要知道这些季风已经转成了北风,但这么多金子可不是小事,为了让王巨迅速知道,张铨之刻意冒着危险用小船顶风驶达广州港,再骑马折道京城的。
但王巨倒没有太惊讶,因为他忽然想起了前世的一个传奇金矿。
记得前世他上学时课本上写着中国地大物博,长大后才知道中国虽地大,但物博嘛,还真不大好说。首先比地形,中国平原面积只有百分之十二,而美国平原面积则是百分之七十!
可能大洋洲条件要差一点,虽地势比较平坦,可多是沙漠戈壁半干旱平原,然而比矿藏呢。
中国除了少极矿藏外,包括不值钱的煤矿,当大白菜卖掉的稀土,其他的矿藏真的就是那么一回事。
就象黄铁矿吧,在后世人家澳洲都不会开采,但在中国依然当成了宝贝。
并且澳洲金银矿藏资源同样很丰富,因此出现了一个传奇金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