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人自作孽,不可活,”王巨心中默默想到。
赵祯去世,老百姓心中自有一杆称。
可能他非是一个英主,可他却是一个另类的皇帝,而这个另类只能让人肃然起敬。
但某些人的报应马上就到来。
实际,宋朝从这时候起,分界线便到了。
赵祯死了,韩琦飞黄腾达来了,他是真正的从龙之功臣哪。来……了。
第一步,得立即让赵曙登基,然而赵曙看着龙袍,在寝室里飞跑,一边路一边大声道:“我不能为,我不能为。”
韩琦整傻了眼,软的不行来硬的,几个大佬开始玩相扑,虽然都是老家伙,赵曙是中年人,不过老家伙决心大,让老家伙们将我不能为按住,强行扒衣服,换上龙袍。
第二步,宣遗诏,这得有哭礼,况且全国老百姓都在痛哭,你做儿子能不哭吗。赵曙还挤出几滴眼泪,但无哭声。难道这是无声的痛哭,悲伤到了极点?
知道真相的只有那几名顶尖大臣,其他官员不清楚,一起这样议论。韩琦松了一口气,第二关过去了。
第三步,赵曙在宫中开始发神经病,动不动就打人,宫中太监宫女经过宋仁宗洗礼,一下子从天堂到了地狱,如何受得了,只好向曹大妈反映。曹太后出面,与儿子交流。然而不一会她掩面而逃,究竟说了什么,曹大妈不好意思了,只对外说赵曙出言不逊。她无奈了,整个皇宫让儿子弄得乌烟瘴气,戾气冲天,只好找韩琦:“韩相公,你挑的人怎能如此无礼,竟敢对母后无礼?”
韩琦头也痛了。
可到了这份上,他已经无法下船,只好说皇上生病,太后,你何必与一个病人计较?臣等只在外面见得官家,内中保护全在太后。
也算是人话,这时候务必安静哪。但他又来了一句:“若官家失照管,太后亦未安稳。”
曹大妈傻眼,韩琦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换了皇帝,俺不是太后哪?难道你想干掉哀家?
想到这份上,她终于想明白,不对,如果“儿子”出事,韩琦咬定自己害的,还真能干掉哀家了。于是沉下脸说:“相公是何言,自家更切用心。”
“太后照管,则众人自然照管。”
上了这条贼船,俺下不来,你也休想下来。
第四步,赵曙说生病了,不理政,不理政也不要紧,暂时还有曹大妈在垂帘听政,那么先医病吧,然而赵曙又不喝药。韩琦亲自到宫中来喂药,赵曙喝了一小口又不喝了,韩琦只好端着药碗,不喝不行。然而赵曙忽然一变脸,将药碗打翻,药汤淋了韩琦一身,曹大妈在边上看着,说了一句话,相公殊不易。
韩琦心中那个泪奔哪。
赵曙儿子赵顼来了,跪在床前举起药碗,赵曙看都不看。
第五步,赵祯要下葬,儿子总得要出面吧,但赵曙说俺生病了,哪儿都不能去。大臣们大哗。可到了这一步怎么办呢,司马光出面,他找来太医的记录,“六脉平和,体内无疾”。这一逼赵曙无辄了,只好出来。来到赵祯灵前,就是这些人各有各的私心吧,想一想赵祯的仁慈,这一下葬那就永别了,那一天宫中哭声震天,有一些大臣几乎哭得死去活来。当真他们心肠比金人还要冷漠?然而赵曙可倒好,上次还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这一回连眼泪都没了。
韩琦无辄,只好发明一词,“卒哭”,就是结束丧礼的传统,以前做子女的必须在殡礼上大哭,从现在起,哭不哭由着你吧。
第六步,曹太后越来越失望,这个儿子简直不象话,后面还不知道发生多少事呢,于是她收集了一些证据,交给韩琦,准备废掉这个不孝的儿子,然后交给了韩琦。
韩琦看了,然后做了一个让太监目瞪口呆的动作,当着太监的面将曹太后的懿旨烧掉了……
然后韩琦让傻了眼的太监带一句话回宫,皇上不是生病了吗,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能当真。
太监走了,韩琦立即狂奔,去找欧阳修。
实际他此时毛骨悚然,冷汗涔涔。
首先说能不能废,能废,曹太太的证据足以废掉赵曙。而且曹太后此时垂帘听政,废掉赵曙引起的风波还不会太大。并且西汉就有霍光之例。有理有据可行!
要命的还有富弼。
原先富韩同为首相,韩琦在富弼之下。
不过韩琦是一个强势人物,当年他都想“推翻”范仲淹了,就不要说富弼。因此说一不二,富弼便与他争议,韩琦不耐烦了,道:“你又絮叨。”
絮叨此时形容老妇人罗嗦的,用在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堂堂首相身上,富弼会是什么感觉:“絮为何物。”
韩琦耸耸肩,强悍人物的人生非是你这个絮叨君子所能理解的。
富弼母亲死了,大孝是二十七个月,那很苦逼,因此宋朝发明了一个人性化的词,夺情,满一百天,就可以不守孝了。一百天过后,夺情起复。韩琦又说了一句:“此非朝廷盛典。”
富弼乃是一个爱惜羽毛的君子,一听就明白了,得,俺不留恋官位行吧,回家守大孝去。
这不要紧,因为王巨的推动,赵祯晚死了近半年,富弼已经回到朝堂。
他未参加皇储之事,又有足够的威信让国家平稳渡过。
要命的是赵允让胞兄赵允宁之子赵宗谔,赵曙的胞兄赵宗佑,宋太祖的重孙赵从古,这几人都曾经被考察,几年前与赵曙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