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张商英这才醒悟过来。
朝廷在京城广募强壮的保丁为禁兵,又让姚麟去了河东,广募边军,同样章楶也在泾原路广募边军。
如果不认真想,倒也很正常。前面两场惨败,导致宋朝牺牲了大量将士,这些人死了,那么朝廷得补充新的官兵。
不过认真的想。就有些不对了,章楶有泾原路动作有点大,而且朝廷似乎向泾原路提供了大量粮草器甲与钱帛。
“太保,但现在新败不久啊。”
“我知道,只是让章质夫发起一场大规模的浅攻。非是攻入到西夏内腹,而且让要伐夏成功,更需要一场超级大捷,以鼓作士气。”
这样,又得花不少钱了。
“太保,我有句话不当说。”
“说。”
“太保,既然这些开支都十分庞大,不当拨出那么多钱帛,让各州县兴修道路水利。”
“那你就想错了,这才是我最渴望要做的事。即便财政再困难,今年会拨出,明年还会拨出大量钱帛。两年下来,你就会看到其作用了。”
两年拨出三千多万贯的钱帛,一个州则能摊派到近十万贯用于基建,如果雇募农夫,每天给五十文薪酬,则能让两万百姓务工一百天。不要以为这个差钱有点低,这些基建就是在这些百姓家门口兴修的,利的就是这些百姓本身!两万百姓劳动一百天。一个半万春圩也修起来了。
想一想,这些基建成功后,会给宋朝各州县带来多大的变化。
只可惜王巨十分担心赵顼的寿命,还有赵顼的疑心。否则王巨在中书再多呆一年,那么财政会更宽裕,那就不是三千万,可能投放五千多万钱帛下去。
一旦这个钱帛投放下去,整个宋朝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是王巨后年就要去陕西了,一旦去了陕西。则要准备对西夏动手了,那时钱帛则不能胡花的,即便到了第三年,为了继续平定西夏内部的叛乱,以及对西夏进行相关的治理,还会花去海量的钱帛。
直到第四年,才不会产生大量财政支出,但那时王巨已经离开宋朝了,说不定赵顼同样不在人世了。以高滔滔的德性,还指望拨下大量钱帛,用于基建?
也就是说,宋朝失去了一次真正中兴的大好机会。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赵顼疑心之误。
如果赵顼不疑心,从熙宁七年起,就一直对彼岸放开人口迁徙,随后对自己信任有加,而非是搞什么制衡术,那么这一切,就可以提前三年发动。
想多了,都是泪水啊。
王巨怏怏地站起来说:“不过这件事,切莫声张。”
“太保,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天觉,我还有一个想法,问一下你的看法。”
“太保,请说。”
“现在银行司只有一百个行务,但明年就是好几百个行务,未来不是好几百个,得四五千个行务。”
“太保是指管理很困难?”张商英问。
其实如果北宋不迅速走向灭亡的话,未来那不是四五千个行务了,最少一点,一个县城得置一个行务吧,如果王巨将西夏拿下来,又能使西夏安定,又要增加一些州县了。除了这一千多个县城,还有呢,那就是各个重镇,宋朝如今商业气息浓厚的重镇最少就有两三千个了,一旦银行司起来经济发展的杠杆作用,会出现更多商业重镇。这些重镇同样得置设行务的。
所以这么大规模管理起来确实很困难,王巨点了点头,虽然张商英颇有侠客风范,但此人以后成为宋朝一方重臣,也有一定才能的,他说道:“强行的管理是下乘之策,即便用私人进入,对其监督,未来一旦规模扩大,仍然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所以我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奖励制度。一是根据其收益,甚至借贷者若贷款一千贯以上,行务的经济人则跟进其管理,以及查询账目,以保其贷款能收回,不出大的纠纷。”
“这一条好啊,”张商英道,若这样,有的高利贷商人就不能将这些钱帛借贷出去,转放民间谋取利润了。
“它是其一,另外呢,根据其收益,以及投诉的多寡……”
“投诉?”
“每一行务置一铁匦,钥匙派专人看管,置于行务门前,如有百姓对行务不满者,可以写诉讼置于铁匦中,银行司定期派人下来检查账目,以及监督其经营,顺便打开铁匦,如果非是恶意的投诉,确实是行务出现了问题,那么就要替这些百姓解决问题,也可以当成行各胥吏经济人的考核。将这两项综合起来评述,下乘的,则给予警察甚至开除处分,中乘的则不问,上乘的则将行务利润的百分之二拿出来奖励,特优的则拿出百分之五的利润。”
银行司发展到最后,肯定是一个特大的托马斯,如果真达到大大小小四五千行务,仅是胥吏与经济人,就可能超过五万人数,甚至十万。现在薪酬大约在五十贯到一百贯左右,这是新贯,五十贯足以让一家人得以温饱了,如果是一百贯,不在京城与杭州这样的繁荣城市,那么足以能过上小康生活。
这个薪酬也是王巨制订的,要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那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得到这个奖励,那性质则不同了,想一想那时银行司的收益,那怕是百分之二,也可能超过四百万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