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轻嗤出声牙关紧紧地咬着依稀能听到她在磨牙。
江郁耸了下肩,整了整袖子轻笑道:“既然您想留着她那就留着她好了,只要她不要在我家兴风作浪,我绝对不会给她找麻烦。但她要是敢做点什么不好的,损坏到我们江家的一丝一毫,对不起我父亲对您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我可不得不,不依不饶,誓不罢休,心狠手辣,狼心狗肺,歇斯底里地都给你演上一遍。”
江郁行了一礼,转身离开,目光在门外婢女寻了几个小厮,正在准备将槐树枝丫整理掉,神色一晃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问,“近来天气炎热,佛堂酷暑难耐,老夫人可不要再在这里再继续熬了,越是这种时候越得要保重身体。”
老夫人待江郁走后,指尖紧紧地收拢着,将手心攥成了拳。
亓姝儿从帘幕后走了出来,“姨母,五小姐刚才那番话是不是想将我赶走?”
“你不用怕,她还当不了这个家。”老夫人拍着她的手安慰道:“现在还有姨母在呢,是不会让这样的害死发生的。”
亓姝儿眼眶微红,一旺水润莹莹的眼珠子夺眶而出,说道:“可我听说江二爷最宠溺她了,无论她说什么,江二爷能做到的都会给她做成。”
老夫人在她的搀扶下,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都是被纵容的,就那么个独女,这些年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江郁命又好,接二连三地跟陛下有了这样那样的往来,纵容下的她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不过,一个女孩子被教养得如此顽戾不堪,迟早得闯下大祸。”
亓姝儿的啜泣声渐渐消弭,“说来也奇怪,这江二爷这些年为何也不曾续弦?”
“还不是那江郁给搞的鬼。”老夫人说起那些事便是一肚子的火。
将当年江郁的烂账翻开重新提起,无非都是一些江郁如何破坏她爹续弦姻缘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原来如此。”亓姝儿倒是不由得要称赞一声江二爷的确是一片爱女之心真真切切,若不然也不会如此纵容自己的女儿。
老夫人叹气了一声,拍着她的手背轻抚着,“这些年你姨母若是还健在,还能保得住你,再过些年,姨母若是走了,你,就自己好自为之。”
亓姝儿靠在老夫人的膝上,将脸给埋进她的手里,低泣道:“那姝儿就给姨母殉葬,一辈子跟姨母在一起。”
老夫人心底一怒,气她的不争气和妄自菲薄,狠狠地将手拍在她后背上:“胡说八道什么?殉葬,那是活脱脱的一条人命就得这样没了,姨母哪能真让你做这样的事?”
亓姝儿擦着眼泪,手抚在她的心口,希望她能消消气,“姨母,你不要生姝儿的气了,姝儿也不是一时冲动决定的,只是姝儿如今这身份,要走出去,迟早得被人将身份给挖出来,到时便是连累姑母您。”
“反正姝儿也只是一介孤女,孤苦无依,若不是姨母舍命相救,给我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姝儿现在不知道要再哪里吃苦受罪呢!”
老夫人心忍不住一软,想起这些日子若不是她在背后给自己操持着,兴许她早就得被江安允父女俩的所作所为给气死。随即道:“好姝儿,好姝儿,你不用怕,姨母一定给你安排个好身份,这样你就能清清白白地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