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啊,真是有意思。
他这个太子都已经明确态度说花袭人是他义妹,摆明要替花袭人撑腰了,这些人才被人下了脸,回来这才多久,居然又在后面悄悄地出幺蛾子。
指望着他这个太子日理万机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没有心情来理会这些内宅那些不温不火说又说不出口偏偏让人心中窝火的这些小手脚小手段呢吧。
真真是有意思的很。
太子殿下笑容俊朗,当真是很开心的样子。
若不是他来这一趟,恩,虽然他知道花袭人并不会吃亏,也一样是能噎死人让人难受却说不出的,但他此时知道她在这个府中居然是这样过日子的……
“早知道,孤当初就应该拦下她,让她继续在市井里逍遥快活做个花农了。”太子笑容满面。
他这一笑,侯府上下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反常即位妖,有时候看见笑容,未必就是笑容。
“殿下玩笑。”任平生沉着脸道:“她身上流着任家的血,怎么能流落市井之间。”
太子呵呵一笑,没有多言。
清和郡主开口道:“怕是殿下有了什么误会?她嫁衣的料子,是太子妃娘娘赏下来的贡品……只是,袭儿她不懂针线,身边又没有精通针线的婢女,所以她将嫁衣给了府中的绣娘在做。”
清和郡主等着太子问她,为什么花袭人身边没有配一个精通针线的婢女。因为每个大家闺秀身边,就是那自己针线做的好不用麻烦婢女的,也要有这么一个婢女。
不为什么。
哪个闺秀学了针线,是想要成为绣娘,整日里拿针描花呢?在闺中的时候要忙的事情很多,嫁了人之后就更少有闲暇,所谓亲手做的,只不过是补上几针罢了。
而花袭人身边之所以没有这么一个婢女……那是因为,整个归花院,都是她自己从外面带进来的婢女。清和郡主这个嫡母,没有往她身边派一个人。
至于为什么……能为了什么?
清和郡主不怕太子问她。
但太子却并没问,笑道:“孤当是碰上了什么难题呢,让岳父岳母都变了脸色。原来就是不会绣嫁衣……”太子摇摇头,心中不以为然,觉得很没意思。
以他看来,花袭人那丫头肯定没当这是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她找绣娘,只是因为她想要找绣娘。但偏偏他一提,这两位明明往日都非常大气的人,都往多了去想——
当他是接到花袭人的报信,来找茬来呢吧。
真真是没意思。
难怪当初,那丫头宁愿窝在市井出身上差点儿,也不愿意回到这大宅里来,有一个地位显赫的父亲,有一个很好的出身。大宅里的生活就和皇宫之中一个样儿,日子过得实在没意思的紧。
而再有意思的人,在这样的大宅里生活的久了,就会变得不成样子。他的靖王府多年只有任少华一位女主子,就是靖王觉得,若是那个鲜衣怒马长剑如虹的任少华,会早早地地失去了她自己的样子。
任少华这些年多半还是当年那个任少华,但而今,从他被册封成为太子,她成为太子妃的那一日起,她就渐渐的,仅仅是太子妃了。
可惜。
幸好,花袭人嫁的是宋景轩,对面的是那么一个宅子,而她这样的人,估计会一直会是个有意思的人。
太子没有在厅上坐着等,而是直接去到了花袭人的归花院。
花袭人收到消息,站在院门口相迎。才从温暖的屋里出来,她身上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小袄,裹了一件狐狸皮的披风。
“听说你在为嫁衣发愁?”太子摆手免了花袭人行礼,对她笑道:“求求孤,孤让针线司的人给你做件嫁衣,包管比你府上的绣娘做的漂亮,而且没人敢嘀咕说不是你亲手做的。如何?”
若是从宫廷赏下来的嫁衣,外人只有羡慕的份儿,哪里还能挑刺说不是本人亲手绣的。
花袭人眼睛一眯,问道:“针线司的人那么闲的?”
“孤发了话,她们不闲也得闲。”太子笑呵呵地道。
花袭人才不觉得,会有这样凭空下来的好事儿。太子虽然一直都很给力,在她需要人挺的时候一定挺她,而且两个人交谈总是轻松投机,但他们私下见面却是极少。太子在那个位置上,多忙的一个人,哪有功夫经常陪她说笑打机锋。
所以,太子这会儿突然毫无征兆地来找她,肯定是有事。
“殿下您就直说吧,有什么事情,是我这个小娘子能帮忙的?”花袭人将人引到偏厅,尊了上座。
太子迟疑了一下。
花袭人便让在厅上侍候的人都下去了。
太子依旧品着茶不开口,清和郡主有些坐不住,起身道:“厨上新来一个厨娘,做了一手好糕点,我去看看,一会儿送来,请殿下品评一二。”
“让岳母费心了。”太子殿下和颜悦色地道。
清和郡主便微一行礼,离开了偏厅,出了归花院,疾走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停下来。
“郡主……”李妈妈低声唤她。
清和郡主一脸苦笑,道:“我身上有些懒懒的不爽快,你陪我回去歇着吧。今日风急,怕是晚上又要有一场雪。”
李妈妈见清和郡主不愿意说,也就不敢吱声,小心地扶着她往正院离开了。
偏厅。
花袭人见清和郡主也听不得,心中稍微起了些惊愕:到底是什么事?
“侯爷,孤接下里的话,希望不要让人知晓了。”太子当先嘱咐了任平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