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采集到的胭脂送一些给我们亲近的恐龙,胭脂妹妹自己留一些,剩下的绝大部分我们会拿来换取一些好吃的水果或者其他好吃的东西。
胭脂并不能当饭吃,有指甲盖大的一块就足可以使用一年,留上一葫芦等出嫁的时候带走,一辈子也用不完。因此,我们不必留很多,我们可以尽情的享用用自己的劳动成果换回的美食。
更何况,我们可以多次到山上采集胭脂,反正山上的胭脂也是采不完的。
但是时间却是可以用完的。
我们心里都明白,我们分别的日子不远了。
我长大了,我必须离开喃喃部落,这是红毛恐龙的宿命,就像蒲公英一样必须撑着小伞到别处去落地生根,喃喃部落并不会为我们颐养天年,每一个长大的孩子,必须离开这里。
必须离开,没有任何商量和妥协的余地。
胭脂妹妹瘦了。。身上瘦了一圈,他不肯吃东西,当然不是一点不吃,而是只吃很少的一点,我知道他吃不进去,我也一样,不吃,也不感觉到肚子里有多饿。。…。
我们并没有学会坚强。
因为我们还小,我们并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我们把分别时的难受心情毫无保留的写在了脸上。
胭脂妹妹哭红了眼睛,她要和我一起走,但是,我们都知道这是不行的,她还没有长成玉雏,她必须继续留在喃喃部落里,在喃喃部落里再生活一年,等长大以后方能离开,而那个时候的我,不知到了天涯还是海角。
临走的这几天,她一直呆在我的驻地,从未离开半步,她希望能够天天看到我,直到我离开。我本想硬下心来把她赶走,但是我没有,在这千金难买的有限的时间里,我不想训斥她。实际上,有生以来,我从未训斥过她,过去没有,现在也不可能,将来更不会,她是我最好的妹妹。
我给她讲故事,我想把自己脑子里储存的故事都讲给她听,但这是不可能的,我的大脑就像那两座胭脂山,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不同的是一个是物质的,一个是精神的,要把我脑子里的故事全部讲给她,可能得几年、十几年、或者几十年,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又会有新的故事不断的产生和积淀下来,所以,即使有足够多的时间,也不可能都讲完。。…。
但是我有办法。
我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递给她,我说:“当你想我的时候,你就看这个苹果,这里有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收藏,这里有我们的故事。”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苹果。
我说的不是它金黄的颜色、光滑的外表。而是它的本质和内涵。它不是一般的水果,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水果,是一件宝贝,一件就是谁拿出自己的肾,我们也不会跟他交换的宝贝。因为那是我们一起用血汗换来的成果,您是知道的,喃喃部落并不出产苹果,这是我们用自己采来的胭脂和北方的部落换回来的,它的每一部分都倾注了我们的血汗和情意。
我还有别的事情,不能时时刻刻的陪在她的身旁,而且越是临近离开,留给她的时间就越少。我必须向两年来一直关心和关注我的长辈们道别,他们给了我很多的知识,使我明白了很多的道理,我就像一个成长中的小树苗,我的每一步成长都离不开他们辛勤浇灌和施肥修剪,现在我要走了,我们可能将永远不能再见面了,所以我必须跟他们一一道别,这道别又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结束了的,她们会反复的叮咛,仿佛要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把无限的关怀打成包送给我。…。
。…。
我的耳朵并没有因此而生出茧子,尽管他们的叮咛有很多是重复的话,但是我一直耐心的听着,这并不是因为我有多高的涵养,而是他们所说的对我来说,都是非常有价值的信息。
他们来自不同的部落,有着不同的成长环境和生存经历,各部落的山川地理、风土人情通过和他们的对话,使我有了初步的了解,为我今后的长期颠沛流离的旅行生活和战斗生活获取重要的信息,我必须清楚我要做什么,怎么做,我不能完全沉浸在儿女情长的海洋里而游不上岸来。
就要离开了,胭脂妹妹给我做了一件防晒衣,并且亲自给我披上,我不忍看她,她的眼睛哭得红肿。。但是现在不哭了,她在自己的眼圈附近和嘴唇上都用胭脂涂了,还有所有的脚趾都涂成了鲜红色,这是我们刚刚采集来的胭脂,因为新鲜,所以更加鲜艳。
我没有别的东西送给她,除了那个咬了一口的苹果。但我们都明白,我们已经把自己送给了对方,走掉的我,不过是一个躯壳,留下的她,也是一个躯壳。。…。
但是我送给她的我,只是一个属于她的我,而不是我的全部,我仍然是一个充满活力的、有着天大志向的红毛恐龙首领的后继者。
他送给我的她,也不过是一个属于我的她,而不是她的全部,她仍然是一个充满幻想的、天真而高贵的而且必将成为未来的某部落首领喜欢的妃子。
她让我先站住。她要最后为我梳理一次尾毛。
尽管她曾经无数次给我梳过尾毛,尽管每一次梳尾毛都会给我不同的美好的感受,但是这一次梳理还是与以往有着显著的不同。
我要说的不是时间地点的不同,也不是时代背景的差异,而是手法的迥异。往次梳理,她的一个爪子抓住我尾毛的根部,另一只爪子在我的